从警察局出来,午后的阳光从树丛中投下斑驳的投影。
叶昭晚拉着林祚的手臂,充满希望地说:“小祚,我相信人民警察会给我们一个公正的结果。”
林祚用力地点头,向她扬起唇角。
他想到昨天晚上,他问晚晚是否会一直相信自己。
晚晚毫不犹豫地说会永远相信他。
那一刻,他心间涌起巨大的力量。
他答应她永远不会骗她,在她的询问下,他把和张远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写了下来。
叶昭晚当时很生气,她说他这样的行为完全就属于敲诈勒索,完全可以受到法律的制裁。
于是有了今天录音和报警这一出。
——
为了人赃俱获,叶昭晚取出了她多年的银行存款。
林祚把钱装在书包里,在放学前来到了那个操场边的器材室。
张远拿着一叠照片,斜眼瞪着林祚:“臭小子,钱都拿来了吗?”
林祚点头,把书包放到地上,蹲下身拉开书包拉链。
张远张着嘴往书包里面瞅,果然看到不少红彤彤的票子。
他狡黠地一笑,走过去锁上了门,然后直接把他的书包拽了过来,开始点钱。
林祚看他点得认真,已经不顾放在地上的那些照片了。
于是他立刻将那些照片捡起来,紧紧攥在手上。他慢慢挪动到门边,想打开门,张远却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急什么,等老子把钱点完了,如果一分不少的话,自然会让你走。”
林祚被他拉拽着,不能动弹,只能站在门边看着他。
门外响起熟悉的女声:“在这里面。”
下一秒,反锁的门被外面的人一脚踹开,林祚趁张远吓了一跳之际,用力蹬开他的手。
“不许动,警察!”两名警察迅速进入。
“妈的,你小子敢阴我!”张远想逃,警察死死扣住了他的手腕。
张远的蛮力很大,在手铐即将被戴上的时候,他忽然一个大力挣开了。
扭打间从裤袋里拿出一把尖刀。
那边尖刀正对着林祚,叶昭晚一心急,没来得及多想就伸手去制止。
尖刀划破了她的手掌,张远一脚把叶昭晚踹倒在了地上。
她的脑袋撞到了器材室里的大哑铃,一阵剧痛。
“啊……”林祚慌神地喊出声,颤抖着手捂住叶昭晚后脑勺流出的血液。
警察用□□击倒了张远,给他戴上了手铐。
叶昭晚昏迷了过去,警车一路将她送去了医院。
林祚把外套披在她身上,紧紧拉住他的手。
他的手上有鲜红的血,那是叶昭晚的血,触目惊心。他的心好似被狠狠揪住了,呼吸困难,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的煎熬。
“晚晚、晚晚……”他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但是嘴里发不出一个声音。
叶航远在接到电话后很快赶到了医院。
叶昭晚头部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马上要安排去做颅脑CT。
叶航远生气地问林祚:“小祚,你们怎么回事?晚晚怎么会受伤的?”
此刻的林祚心乱如麻,在叶航远的目光中,他感到无比的愧疚。
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晚晚根本就不会受伤。
看着眼前的小少年红着眼眶,低垂着头,叶航远这才是意识到他不会说话,是他太心急了。
叶航远放缓了声音,一只手揽过林祚的肩膀。
“是叔叔一时心急了,小祚别担心,叔叔会把事情弄清楚的。”
林祚的心里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
他从没有如此痛恨过自己。
颅脑CT结果显示并没有颅内损伤,叶航远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病床上的叶昭晚小脸惨白,依然紧闭着眼睛。
“医生,我女儿为什么一直是昏迷状态?”叶航远焦急地问。
医生看看检验检查报告,又看看叶昭晚,宽慰他说:“从检查结果来看颅内并没有什么损伤,别着急,再等等吧,应该快醒了。”
叶航远谢过医生,坐在病床边上陪着叶昭晚。
在这之前,他已经从警方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他很生气这两个孩子竟然瞒着自己做那样危险的事情。但与此同时他又觉得这两个孩子很勇敢,一时不知该表扬还是该批评。
林祚靠着墙站着,一直看着叶昭晚,紧紧咬着牙,嘴唇都咬破了。
叶航远看那孩子自责的模样,也有些于心不忍,朝他招了招手。
林祚垂着头走到叶航远边上,叶航远请他坐下来。
“小祚啊,叔叔很敬佩你们把坏人绳之以法的勇气,刚才警察局那边也说了,张远基本上已经证据确凿,三年以上有期徒刑是跑不掉了。但是你们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是有些欠妥,至少你们应该让大人知道,对不对?”
林祚点头。
叶航远说得很对。
是他错了,他不该让晚晚以身涉险,他多希望受伤的那个人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