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igma的食指划过他带泪的眼尾，轻轻地说：“怎么哭了？”

顷刻间，泪水如洪水决堤似的从Alpha的眼中夺眶而出，他抖如糠筛，哭得喘不上气来。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什么？祁煜。我是你哥哥...我们是...兄弟，你是我弟弟啊。”

这样一句简单的话，被Alpha说得颠三倒四毫无逻辑。

Alpha几乎要把自己身上的水分都哭干了，他深吸了口气，胡乱地抹了把脸，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紧紧地拽住Enigma的领口不放。

“啪嗒”两声，单薄的真丝睡衣掉落下两颗扣子，露出了Enigma小麦色的精壮胸膛。

Enigma戏谑地看向脆弱到不堪一击的Alpha，手指摆弄着他及肩的浅金色长发，不紧不慢地道：“哥哥，我等你说这句话，等了二十年了。但凡你能早一点这么说，我想，我们之间应该不会像今天这样。”

Enigma眼里一晃而过短暂的失神。

Alpha摇了摇头，喃喃道：“杀了我吧，杀了我。你已经得到一切你想要的了。”

“权力、地位、声望你都有了，你是联邦共和国最优秀的将领，整个银河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的名字。你率领着你的第一军团，只用了短短两年时间，一一攻破了帝国全部的保护星，势如破竹。帝国早已是你的囊中物了。”

“如果你是想要羞辱我，那么你已经做到了，你成功了，我认输。作为你的手下败将，我想请求一个体面的结局，杀了我。”

Alpha纤长的睫毛如振翅的蝶，在等待雨水来临时紧张不安地抖动。

Enigma最终用他的行动，下达了最终审判。他一把抱起Alpha扔到床上，捆住他挣扎的双手高举过头顶，俯身咬住他薄红的耳垂。

......

Alpha紧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让一点儿哀求的声音从嘴里溢出。

然而他的身体却背叛了他的灵魂。

Enigma的信息素太过纯粹，又极具攻击性。Alpha的身体本能地释放信息素作为防御，却犹如火星落入一摞柴堆中，顷刻间燃起熊熊烈火。

Alpha看到了，欲望与恨意在那双琥珀色的瞳仁里交织，掩盖了原本清澈干净的光芒。

......

这个星球的夜晚漫长得磨人。

*

Enigma坐在书房里，面前是总统的半身全息投影。

“祁煜，我警告你，你别以为你人在外面我就管不了你了。信不信我现在立马撤你的职？”

总统两根稻草似的疏眉要飞到天上去了，昨儿傍晚他收到Enigma发来的私人信息，气得晚饭都没吃，一个人憋在办公室里生闷气。

越想越气，也越想越无力。毕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更何况，最后大战一触即发，这时候把人召回来，无疑会重创士气。共和国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几代人付出的努力，怎么能功亏一篑？

总统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大人不记小人过地原谅他这一次，年轻人嘛，还是要多给一点机会的。

就在他心平气和地使用处理器联系Enigma的时候，对方的处理器却显示处于失联状态。

这下好了，年逾一百的总统先生，气得一宿没睡。

翌日清晨，他一个人早早地坐在会议室内，等待着Enigma来向他“负荆请罪”。

结果荆条和愧疚没见到，只见到一个满面含春精神抖擞的年轻人。

总统立马吃了两粒降压药。

Enigma正襟危坐，严肃地说：“总统，您承诺过我的，战争结束后，我可以从战俘里挑选一个人作为我的副官。”

“我答应你的时候，我怎么会想到你要的人是阿尔伯特·斯图亚特！宙斯帝国的三皇子！等这场战争结束，我们将与宙斯帝国签订停战协议，他作为主要战犯，必然要上军事法庭，接受正义的审判！”

Enigma仍然坚持：“他属于战俘中的一员，符合您答应我的条件。”

“你就不能换一个吗？”

“不能，我只要他。”

总统气得连连拍桌，Enigma面前那幽蓝色的投影被震得上下晃动。

“祁煜，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一意孤行，会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就算你不在意你的仕途，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下属？他们仰慕的将军，竟然要保下一个敌国的战犯？”

面对总统先生语重心长的劝导，Enigma的沉默表明了他的态度，他并没有被感化。

片刻后，他掷地有声地回答：“如果军部需要一个交代，这场战争结束后，我可以递交辞呈。”

“那人民呢？他们会怎么看待你这样的行为？他们爱戴的共和国之星，竟然要动用特权凌驾于法律之上？

Enigma从左手边的抽屉里拿出一本法律文书，翻到某一页后停下，逐字逐句地念道：“根据联邦共和国宪法《关于授予共和国战士功勋荣誉法》第十二条，凡是荣膺过共和国之星的战士，有且仅有一次权利向联邦共和国下议院申请一项诉求，经下议院投票，如若获得半数以上投票，即可批准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