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陪伴(已修)(1 / 2)软萌外室甜且媚首页

早上起来,丫鬟们先服侍月盈洗漱,再拥簇在她身后,伺候她去用膳。

天已大亮,院子里树荫斑驳,阳光透过枝桠洒下金光点点。

凉风拂面而来,月盈手搭着玉樣,绣鞋踏在院子里的青石板路上,抬头便看见大树上多了架云梯,再往上看,树干上多了把椅子。

“今日天刚亮,侯爷便让人准备了这个。”玉樣道。

月盈想起昨夜,侯爷搂她在怀里,抱得很紧。他不知梦到了什么,一直喊着好痛。月盈拍着他的后背,给他唱歌,才把他哄睡。

想不到侯爷那样的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

这云梯表示什么呢?是侯爷对她表示感谢吗?

忽然,玉樣表情变得很奇怪:“侯爷说,他是怕您从树上摔下来的时候,把地给砸坏了。”

月盈心里刚升起的那点感动,都被这句话给糟蹋没了。他明明就是怕她摔了,才会让人搭了这梯子。为什么却要故意说这样的话让她难受?

侯爷真像个别扭的小孩子!

果然,玉樣又说:“侯爷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带着笑。他以前从来不笑,自从认识姑娘后,笑容便多了起来。”

月盈想起那个老嬷嬷的事,不由得好奇问:“昨晚,有个老嬷嬷过来,她对侯爷说话的态度很奇怪。有时候很尊重,又时候后带着训斥,她似乎还想把我带走。”

玉樣道:“那是孙嬷嬷,她是长公主身边的人,长公主是侯爷的母亲。”

母亲?

月盈皱眉,却没有再说下去。

侯爷分明说,是姑母要把她带走?到底是母亲还是姑母?

从前玉樣对月盈,虽然也是恭敬的,但言语间却没那么随意,而且总是藏着掖着,对她也多有防备。

今日,玉樣的态度似乎有些变了,她变得随和了些。

用过膳,月盈想起了一件事,“玉樣,从这里到乌衣巷有多远?”

来江南三年,月盈住在江宁和溧水较多,没在南京城里久住过,她知道干娘家在文昌巷那边,距离乌衣巷不远。

却不知道这里距离干娘家有多近?她想娘亲了,不知道干娘最近有没有去庙里看娘亲。

“走路需两个时辰,虽然看着比较近,但是要走的山路多,走起来会比较麻烦。”

月盈垂头丧气,只得放弃了去干娘家的念头。

玉樣见她情绪低落,安慰道:“姑娘今日怎么不去寻芳园里玩呢?听说园子里的月季都开了,一大早就有很多丫头们忙着去看花呢。”

月盈一听,脸上那点失落果然不见了,她欢喜道:“是吗?我昨天去看的时候,才绽放了几个花骨朵,怎么今天它们就开花了?”

她毕竟还小,家里人又从未对她有过什么厚重的希望。她也正是按着家人对她唯一的期待那样,健康、快乐的长大,每一天都过得无忧无虑,即使有不开心,也很快抛在脑后。

年轻的小姑娘,谁不爱美丽的花朵?果然,园子里已经聚满了赏花的女孩们,大家一看月盈来了,纷纷将最好的观赏位置留给她。

六月的月季开满南京城,连路旁的野蔷薇都开得茂密旺盛。

就连郊外的尼姑庙里,也开满了各色野蔷薇,这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念经的声音,师太们仿佛都在睡觉。

院子里,有两个老尼姑坐在树下聊天。

“庙里生活苦巴巴的,她怎么就不肯走呢?”

“瞧着吧,今日她家里人一定会将她带走的。”

老尼姑背后是一闪脱了漆的墙,过了这面墙,是一座空荡荡的院子。院子里有几间空禅房,屋子较为空旷,这里原本是住持居住的地方。

月盈的母亲孙惠红就住在这间空旷的房里。

照理说,尼姑庙里不应该出现男人,今日这件禅房里却坐着个面容沧桑的男人。他眼白呈现褐黄,脸颊瘦削,身上穿的衣服也有些破旧。

他坐在孙惠红对面的椅子上喝茶,他身旁站着个胖胖的妇人。

那胖妇人对孙惠红笑了笑:“都以为姑奶奶在西北,没承想会在这儿遇见姑奶奶。您真是太见外了,回都回来了,怎么能住在庙里呢?跟我们回家去吧,您的闺房我们都还留着呢。”

“我房里的那些金银首饰,也都还留着吗?”孙惠红瞥了她一眼,淡声问。

她嫂子只是讪讪的笑着,不再多说话。

她回南京已近四年,无事不出门,就是不想再与家里人联系。没想到她都已经住在庙里了,还是躲不开这一家人。

她不知道,其实是庙里的尼姑通知了她的家人。

这尼姑庙表面是诵经念佛的地方,暗地里却做着娼门生意。因为世人拜佛,去和尚庙里比较多,来尼姑庙里拜的少。单单只靠香油钱,住持养不活这庙里的几十口人、

以往住持师父将她们母女赶到柴房去睡,就是想让她们避开这些腌臜事。

住持师父迫不得已行了这门生意,却并非恶毒心肠的人,见她们母女容貌都十分俊俏,主持师父怕他她们遭了迫害。因为而来此佛门清净地寻欢的人,大多不是什么好人。

后来,湘红和林嬷嬷前后在庙里打点了银子,住持师父便也不好再让孙惠红住在后院柴房里。

但是让她出来住,又难免会影响到庙里的生意,那是庙里三十口人大半的经济来源,算不得。

庙里两个月没做生意了,眼看着银子渐渐要用光,

于是,几个老尼姑出了主意,让住持师父派人去她娘家里把娘家兄弟喊过来。

几个老尼姑没事干,喜欢听八卦,听湘红和孙惠红说过她家里的事。知道她的娘家是江南望族,她是因为与家里闹了矛盾,才与家里人决裂。

住持师父也在一旁劝:“我们这里住的都是些苦命人,夫人住进我这慈心庙,想必也是遭遇了万分不幸。但是,我们这里住的都是出家人,夫人与佛无缘,何不随家人一道回去?”

她起身走到孙惠红身旁,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的女儿想一想才是。”

难道住持师父要将她女儿供出去?

孙惠红身体一颤,柔柔地抬起头。明艳的五官,瘦削的身材,便是女人见了也忍不出对她心生怜爱。

“好,我跟你们回去!”

主持师太叹气,回去才好啊!将来她女儿总要出嫁,说自己的母亲住在尼姑庙,总不是什么好名声。

还是间不清不白的尼姑庙。

花园里,枝繁叶茂间怒放着几朵红艳艳的花朵,姿态绰约,宛如胭脂点点。花开妍丽至极,却没有香气,实乃遗憾。

恰有个赏花的姑娘,忽然来了情致,唱起了一首《待嫁的姑娘》,这是西北民歌,月盈很熟悉。

寻芳园里的小姐妹花翎知道她是从西北草原来的,便蹭蹭她的肩膀,邀请她:“月盈,你会不会跳这个舞?”

月盈点点头,站在较为空旷平坦的地方,拉起裙子,跟着歌曲的节奏,扭动腰肢,足尖点地,凌波微步,胡旋漫舞,脖颈扭动如灵蛇,表情比满园盛开的月季更娇媚。

她在喀什草原被封为“明月珠”,便是因为她的舞跳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