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飞来了一只翠鸟。
翠鸟欢快地啼叫着,神情可爱,立于柳树梢头。
一道白光微微亮起,照进了楚辞的眼中。她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更不知自己为何会靠在柳树下睡着。
她神情迷茫地抬起头来。
一切都是那么缓慢,唯有柳树飘飘摇摇地舒展着枝叶,增以清凉。楚辞困倦地撑起胳膊,从一片芳草地上爬了起来,她略微困惑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眼睛极慢地眨了眨。
直到听到鸟叫。
楚辞回头,那轻巧可爱的小鸟却咕咕咕了几声,张开了翅膀,扑闪扑闪着飞走了。
楚辞抬脚去追,却悠悠荡荡地飘了起来。
“这是……什么?”
她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双腿渐渐离了地面,朝着翠鸟的方向,缓慢地在空中奔跑。
这时候,她觉得自己轻盈极了,轻得就像一本书。
于是她便成了一本书,直直从空中往下坠去。
“啊啊啊啊啊……”
楚辞下意识地看了看底下,大惊失色:“好高!救命啊!!!!”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楚辞的呼唤,那翠鸟又啼叫着飞了回来,在空中高高盘旋了一个大圈,一把接住了坠落的楚辞,却不落地,又是向另一个方向飞去。
“喂!喂!松开我啊!”
那翠鸟却不理会,衔着楚辞向光亮处飞走了。
一夜好梦。
楚辞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打着哈欠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走出房门。
门外正立着个梳着双环髻的圆脸丫鬟等着,看到楚辞醒了,笑眯眯地说道:“楚姑娘,你终于醒啦!老爷和那位公子正在花厅等您吃饭呢。”
等自己?
请吃饭?
大鱼大肉!
楚辞挑了挑眉,心里期待万分,赶紧整了整衣服,兴致冲冲地迈腿:“走吧走吧,我好啦!”
她眼神烁烁,眨巴着眼睛对着丫鬟。
“……这……这边请。”
丫鬟哪里见过这么急切的,愣了一下赶紧带路,应了一声,便带着楚辞出了院子,穿过长长的回廊。
徐府建筑华丽,雅致美观。各个院子之间被一条红色的游廊所连接,廊上挂满各色花样的灯笼,新奇别致,格外好看。穿过好几进院子,迎面就是一座垂花门,迈过这门后,便是徐府的花厅了。
厅前的石阶两旁立着不少丫鬟,正悄悄围在门旁,你推我搡地偷笑着什么。
一个眼尖的丫鬟见楚辞来了,赶紧使了个眼神,大家才散开,自己欢喜地迎了上来,笑道: “楚姑娘,可算是来了,快请进。”
楚辞被这一群香粉美人围绕着,不仅有些飘飘然了,她乐呵呵地被拉着进了花厅。
段临韵正坐在厅前与徐员外喝茶谈笑。
他今日穿着一身白袍,腰带了系着一块美玉,绑着璎珞悬在腰间。左手捧茶,低头拂去茶沫。
姿态从容,神情散漫。
他浑身茶气弥漫,看着虚虚实实,面容模糊。他低头看茶,仿佛那茶是什么绝世好茶一般,眼神格外专注,却显出一股风流。
楚辞瞬间就懂了门外的丫鬟们到底在看什么。
招蜂引蝶。
徐员外一身常服坐在右侧,那肚皮圆鼓鼓的,看起来憨态可掬。见楚辞来了,他连忙站了起来:“楚姑娘,我们正等你呢,快请坐。”
楚辞当仁不让地坐了下来。
段临韵侧头:“师妹终于舍得起了?”
楚辞不满地翻了一个白眼。
一来就嘲讽自己,你起的早,你厉害!你不睡别人还要睡。
楚辞哼了一声。
阴森森磨牙道:“师兄好,精神好否?聊得好否?喝得好否?”
段临韵也笑:“师妹好,为兄一切都好,倒是师妹睡得好否?”
“好好好,好得不得了。”楚辞眉眼眯眯。
“我们正商量着赔偿事宜,正说起师妹损坏了不少物件呢。”
可恶,他好欠扁!
“我们怎么分,你七我三?”
“什么七三,我看最起码也应该四六分,你当师兄的不多担待点怎么成,还是你四我六吧!”
“这倒是提醒我了,昨晚为兄都是为了救你,不如师妹全部应允了吧。”
说完,段临韵便低头喝茶。
我刀呢!
我三十米的大刀呢?!
“师兄喝的什么茶,我也尝尝!”楚辞即刻出手,左手成勾,要去抓那茶杯。
段临韵倒是姿态悠闲,轻轻飘起,手臂挡住虎爪,悠悠道:“师妹还是换一杯吧。”
楚辞见左手不成来右手,猛地就去抢茶杯。
“那可是前朝的青瓷!”徐员外都快哭了。
段临韵一把抓住楚辞的手腕,带着她转了一圈,一边凭力气控住楚辞不能再动,一边轻松松松将茶杯放在了桌上,轻飘飘道:“师妹小心,这茶杯摔碎了也是你的。”
楚辞就是见不惯他蔫坏的样子,一心要抢到那茶杯。她身体动弹不得,猛地往后一撞,一脚踩了下去,狠狠碾了一碾。
段临韵吃痛,这才放开了楚辞。
“二位!二位少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