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之后,明苏将门窗掩好,又清理一遍被风吹进来的沙尘。
沈轻衣端坐榻上,看着忙里忙外的明苏,忽而轻笑:“你真的很用心对我好,这算是未婚夫……妻妻的优待吗?”
她还记得明苏说未婚妻妻时的神态,自然,毫不做作,仿佛A嫁O娶也是天经地义般平常。
可这世上,少有这么想的人,纵是开明如祖父,也会觉得A入赘,是不忠不孝。
更别说规矩森严的明家。
沈轻衣掩在长袖里的拇指与食指指尖,轻轻揉搓,像是在碾磨某件很有趣的物事。
明苏她,很特别啊……
擦完最后一处落了灰的地方,明苏将抹布丢开,得意的笑:“那是自然,虽然还未成礼,但我们也是一体的呀。”
她这般坦诚,倒说得沈轻衣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头。
明苏却熟络地坐到离沈轻衣不远的椅子上,歪着身子趴在椅子扶手上瞧她,双眼亮晶晶的。
精致的眉眼,低头时颤动的长睫,还有那高挺的鼻梁,不笑时沉稳内敛,笑起来就满是温柔。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儿!
明苏越看越觉得沈轻衣好看,好看到她没几滴墨水的脑瓜子里不时蹦出来几个字,全是形容美人的。
啊,该多认点字的。
翻来覆去的几个字,明苏觉得用来形容沈轻衣,真是太委屈她了!
沈轻衣的美,就是用天上的星星那么多的好词好句来形容,也不过分。
被人这么盯着,沈轻衣有些不自在,恰好外边风声渐小,她起身去窗边看了看。
“明苏,风沙这么大,你刚栽的菜不去看看吗?”沈轻衣指指门外,“马上就要停了。”
在懊悔与惊叹两种情绪里来回的明苏回神,坐正后听外边动静,确实小了不少。
本意是过来看看沈轻衣午睡时有没有醒来关窗,结果倒是坐在这发呆了。
明苏没有浪费时间的坏习惯,等风停了,让沈轻衣待屋里,她去刚修整出来的菜园子查看。
篱笆吹倒不少,刚栽下去的野菜也蒙了一层沙,好在菜看着不打焉了,像是缓过来的样子。
明苏重新将篱笆修整一番,给菜浇了回水,便拎着木桶一桶桶水往厨房里送。
就沈轻衣那细胳膊细腿,费劲半天还不如她跑一个来回。
自觉不会再累着沈轻衣了,明苏才笑着与站在廊下看她一遍遍跑的沈轻衣挥手:“我去休息会,外边天热,你也别出去啊。”
沈轻衣微笑颔首,目送她穿过月亮门。
回到屋里,明苏怕身上汗湿的衣衫脏了被褥,也没躺床上,就趴在桌子上小憩。
其实多半时间脑子里还盘旋着沈轻衣的影子。
等她睡了个囫囵觉醒来,才惊觉外边已是夕阳西下,余晖照进屋里,宁静祥和。
明苏揉了揉眼睛,第一反应是竖着耳朵听管事有没有责骂,然后才反应过来她已经不在皇庄里头了。
浑身戒备随着意识清醒慢慢松懈下来,她捂嘴打着哈欠,懒洋洋地开门。
就算太阳下山了,外边还是有些热。
明苏用手扇风,溜达着往沈轻衣那里去。
刚进院子就闻着肉香,明苏循着味到了厨房,沈轻衣露着半截瘦弱白皙的胳膊,正在翻炒。
厨下火光摇曳,灶里的柴火燃得正旺。
明苏踱过去,看眼灶台里边那口大锅,烧了满满一锅热水。
不等她问,沈轻衣便盛起锅里分量不多的炒肉片,用炼出来的那点油来了个野菜汤,然后坐到灶台前看火,说:“你先去洗,一会过来吃饭。”
“嗯,轻衣辛苦了。”明苏笑嘻嘻地感谢道,觉得和有时候焉儿坏的女帝一起住也挺舒服的。
沈轻衣抬头,笑了笑:“不客气。”
太阳还未下山,屋里依旧闷热,又在灶台前忙活一阵,沈轻衣额前积了一层细汗,几滴汗珠正要掉不掉的往下滑。
明苏瞧见了,视线上移,手比脑子还要快地抬起,拇指轻轻拂过,替她拭掉那几滴汗珠。
收回手后,指尖还残留着沁凉的触感,沈轻衣肌肤的温度。
替沈轻衣擦汗是明苏下意识的行为,等她反应过来,手已经藏到身后,像是害怕沈轻衣找擦汗的拇指的麻烦似的。
没出息!明苏在心里嫌弃自己,人却乖乖站好,一副我做错事我承认的模样。
怂得立场非常明确。
沈轻衣却没追究,温和有礼道:“多谢,去舀水吧。”
明苏抬眼,小心翼翼看了看沈轻衣,见人确实没怪她唐突,暗暗松了口气,匆匆舀了一桶热水拎去洗浴间。
等她一身清爽的回来,就看到沈轻衣端着两碗饭出来。
糙米饭,有些喇嗓子,明苏很珍惜的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