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虽入了教坊,却被按照官家小姐教导,身上并无多少烟花之地的陋习,楼中的鸨儿说,像她这样的出身,就该这么教导,好让客人们尝尝将军府小姐的滋味。
江浮月面上一片温和,袖子下的手却已经捏的死死的,一礼行完便直接站到了母亲王瑶身后,像是压根没看到上首和对面的两人。
江家老夫人本就不喜大儿子及儿媳,如今见孙女这般无视自己,心中更是不悦,脸上的厌恶之色更是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这便是你们教导的好女儿,看来老身不来帮你们教导教导规矩礼仪,你们这将军府怕是要反天了。”
一口一个你们,一口一个教导,老夫人分明没把他们一家当自己人,还这么大言不惭要来管将军府,江浮月实在不知道这老夫人如何想的。
这边江仲离夫妇还没开口,只阴沉着脸看着老夫人,那边江庆生已经坐不住了,开口说道,“大哥别怪阿娘说你,你这府中规矩确实不行,阿月是吧,怎的见了祖母与二叔都不知道叫一声。”
江浮月闻言嘴角微微勾起,刚才进来那番举动就是想引得这两人把矛头指向自己,记忆里父亲和母亲不是爱计较的人,但对她的事却是一分不让。
果然,江浮月还没开口,江仲离便已经站起身不悦的说道,“月儿比较认生,她自出生,老夫人和二弟就不曾上门过,不识得也是自然,比不得二弟家中的亲昵。”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指责他们长辈的厚此薄彼在先,他的女儿才会失礼在后,若老夫人能把对江庆生之女的关心给他家月儿一半,月儿也不至如此。
江庆生闻言不尴不尬的呵呵笑了两声说话不该如此说,江老夫人却不管是不是自己理亏,一拍桌子怒道,“江仲离,这是你作为儿子该说的话吗?你这是指责你母亲我苛待于你吗?”
那愤怒的模样丝毫不觉得自己过往三十余年对大儿子不好,反倒觉得是大儿子如今飞黄腾达不孝顺双亲,是他有错。
江仲离捏紧了拳头低头说不敢,但紧绷的身体和脸上的神情却显示出自己很委屈,少年时便被赶出家门,如今自己终于能好好过日子了,母亲和二弟却上门当着他的面说他女儿的坏话,还理直气壮的要到府中替他管家,这是哪门子道理。
王瑶看着自己夫君这般憋屈,忍不住起身朝着老夫人微微一礼道,“老夫人不必动怒,我自己的女儿我会好好教导,将军府与旁的府邸不同,家中仆从不多,就不劳老夫人和二弟亲自教导规矩了。”
一席话说的不卑不亢,听的江老夫人脸色更为难看,张嘴便呵斥道,“我与我儿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出去!”
江老夫人俨然一副家中主人的模样,丝毫不顾及王瑶府中女主人的颜面,似乎觉得儿子的媳妇就该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王瑶没想到江老夫人会这般说话,顿时气得浑身颤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将军府是陛下赐给她夫君的,是他们的家,她凭什么这么理所当然的让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