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之事,赫成瑾向来不大明白,只得一头雾水地回到安乡伯府,按例去向安乡伯和兰氏请安。
巧的是,这么晚的时辰,赫成禄竟然还在。
一见到赫成瑾,兰氏便脸色难看,这回索性连话也懒得说了,别过脸只对着赫成禄。
只得由安乡伯开口道:“这么晚才回来,还带着一身酒气,这是为何?”
赫成瑾压下心中疑惑,垂眸道:“与故友小酌畅谈,一时不察便到了这个时辰,请父亲母亲恕罪。”
兰氏冷冷地哼了一声。
听他这么一说,安乡伯竟然也没生气,点头道:“你如今初入官场,也是该多多结交同僚,只是以后不可回家这么晚,省得我和你母亲担心。”
赫成瑾恭敬地应了,当即被兰氏打发出去。
等到出了门,赫成瑾才觉出一丝不对劲。
兰氏一向不喜他,寻到丁点儿错处都要发作一番,今RB是一个绝佳契机,可兰氏竟然半点不问,甚至连话也不愿与他多说一句便打发他走人,着实奇怪。
甚至这个时辰,赫成禄还在此间……
难道他们在密议着事情?
赫成瑾几乎一瞬间警醒,酒意已完全散去。
能引起阖家共议之势的,除却赫安茜姐妹的“失踪”,便一定是大嫂夏侯薇之事!
眸光一转,走到无人处,赫成瑾施展轻功掠上墙头,悄悄掉头回去。
到了安乡伯夫妇房间的屋顶,赫成瑾伏身贴近,凝神听着底下的动静。
屋里传出赫成禄激动的声音:“表嫂既然如此说了,必然就没错——夏侯家要出手了,那个夏侯衡绝不是好惹的,我早说他回来了就没有好事!”
“混账!”安乡伯低吼,“你既干出这事,别人要找你算账也是应当!”
兰氏不满的声音随后响起:“老爷,都什么时候还在说这话?既然那个夏侯衡去拜会了庆国公世子,必然是已经准备出手了,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
赫成禄马上跟着连连说“是”,自然引得赫成瑾暗中冷笑。
屋内,安乡伯按了按太阳穴,只觉得头痛欲裂,根本说不出什么话来。
好端端的儿媳妇死了,虽感觉对不起亲家,但事儿发生了也无可挽回,总不能也赔一条人命给亲家,好好的赔个不是、求个宽恕,也就罢了;
如今夏侯家不接受赔罪,又非要告官,虽被沁安长公主拦了下来,却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仿佛一块巨石悬在心头,随时都可能会掉下来将人砸成肉饼!
安乡伯觉得一股强烈的心累。
同僚的异样眼光已经让他麻木,这事若能早些解决了,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见安乡伯一直沉默着,兰氏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儿子,厉声道:“定贤,你爹是没指望了,咱们来干!”
赫成禄精神为之一振,也不再看安乡伯,热切地看向兰氏道:“娘,咱们怎么办好?”
兰氏嘴角一勾,冷冷地吐出一句话:“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