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望着她,检查神色是否无虞。
她的声音还有鼻音,让那颗坚硬的心,不可抑制地软了下来。
只关心道“为何哭”低沉,缱绻。
有些难为情“做噩梦了”
眉眼一软,浅浅的吻落在她额头,问“伤口的痛可还受得住?”
“嗯”她点点头,虽说动弹不得,但与昨夜相比,至少不那么煎熬了。
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嘴边一声喟叹“傻子”
而后手臂紧了紧,坚毅的下巴低在她的脑袋,将怀中小巧的身子抱得紧了些。
辛夷躺在他怀里,鼻间钻进的是他胸膛衣衫上怡人的味道,知晓他意指何为。
低低的闷闷的声音从怀中传来“臣妾不傻”话里,没有半分后悔。
青葙去厨房煎好了汤药,备了碗鸡丝粥,捧着承盘复又回到了厢房。
从回廊走过,侧头看去院子里维持着同样的姿势五体投地请罪的陈府一家。
千公公依然守在门边,她走过,又瞧了一眼院子里眼瞧着受不住了的一干人。
千德礼循目望了一眼,也有些不忍,便又轻轻抬声朝屋子里头禀告了一声“爷,现下已经巳时了”
意思陈大人一家,已跪了两个时辰有余了。
青葙也开口“夫人到时辰吃药了”
终于金口大开“进来”
青葙腾不出手,千德礼便帮着开了门,前者予以颔首致谢后进了门。
千德礼随后进去,长陌已下了榻,唯有辛夷静静地躺在床上,帘子垂下。
千德礼上前来,服侍主子换下昨夜那套衣裳。
青葙将承盘搁到八仙桌上,前去床畔那头掀开帘子。
入目,是小姐那双清丽的眉眼。
她一喜“夫人,您醒了”
虽说昨夜里大夫临走前已交代过醒来的时辰。
辛夷无力,只轻轻扬了扬嘴角。
在前头服侍更衣的千德礼听闻,谨守本分不敢多作张望,心底却是松了一口气的。
“奴婢喂您吃些东西”她面上泛喜,转身去端了食物过来。
长陌才穿了一半的衣裳,外袍尚未套上,便径直折去了床边,接过青葙手里的粥。
“我来”
一惊“爷,还是奴婢来吧”
他不容置喙,已坐到了床畔。
青葙唯有走到床头,取过另一只软枕,万分小心地抬起小姐的脑袋,搁在了她的脖后。
他舀了一小勺的热粥,吹凉了稍许,凑到她嘴边。
辛夷唇色发白,虚弱地摇了摇头“我没有胃口”
“大夫说了,要先用了膳食方能喝药”低沉的嗓音里氤氲着他的体贴。
浓郁飘香的鸡丝粥搁到她嘴边,却提不起半分的食欲。
还是乖巧地张了张嘴,那粥便顺着咽喉进了她的腹中。
外头院子里,陈放等人两腿发麻,头昏脑涨,眼下阳光虽不炽烈,到底跪了这么长的时间,只觉整个人分不清东南西北似了的。
辛夷吃了几口,微红的眼睛看了看门口。
“外头怎么了?”她问。
长陌喂着她,一壁替她解惑“陈放在外面请罪”
收回了目光,落到床头的青葙面上,有些不解。
见圣上并无反对之意,青葙回“今日天还未亮,陈大人便携了众家眷一起到院外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