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紧查,朕要知道主谋是谁,有何目的?”皇帝继续发话。
“奴婢领旨。万岁爷,东宫不能没有掌事之人,是否…”
“不是还有万贞儿么?”皇帝冷冷打断,“朕再给你七日,将那造谣之人给朕找出来,你别想随便找人应付,朕要亲自问话。”
“奴婢哪敢呐,万岁爷放心,奴婢一定查个水落石出,”曹吉祥嘴里说得信誓旦旦,心里却想到了另一人的所求之事。
曹吉祥躬身退出,听到一旁传来杖责之声,不由眉头紧皱。这孩子确实十分机灵,自己不过稍稍点拨,他就知道如何作答,周培善的旧案并无差池,自己也可放心了。不过,皇帝既然贬了苏俊草出去,为何不换上新人,如此安排究竟有何深意?
杖刑完毕,一内官恭敬上前请示,“曹公,五十杖已责毕,是否现在就将苏俊草送去更鼓房?”
曹吉祥刚要点头,忽然又改了主意,“不必,依旧将人送回撷芳殿。”
武忞得知皇帝传召的消息,便令银宝出去打听,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见到银宝推门而入,他脱口问道,“怎么样了?”
银宝笑着作揖道,“恭喜掌司,这事成了。”
“你仔细说,”武忞急急吩咐。
“万岁爷传召苏俊草问话,龙颜震怒,下旨杖责五十,将人贬去更鼓房了,”银宝讨好地说道。
“杖五十?”武忞心里哼了一声,都说皇帝心慈,果真如此,直接责毙,岂不省事?不过,既被贬去更鼓房,收拾他不过是迟早的事。寻思一番后,武忞觉得还算称心,笑了夸赞道,“你这回功劳不小,我说话算话,你且安心等着调令。”
银宝听他竟然主动提起此事,心下一阵狂喜,连连磕头道,“奴婢谢掌司恩典。奴婢能有今日,全靠掌司提拔重用,奴婢心里不敢存非分之想,只求日后都能跟着掌司,效犬马之劳。”
“少啰嗦,”武忞睨了他一眼道,“你若安心跟着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更鼓房那边,要不要奴婢去打点一下?”
“急什么,”武忞唇边卷起一丝笑意,“到了那地方,还怕没有机会?”
“掌事多谋善断,奴婢实在佩服。”
“对了,”武忞突然想到一事,“东宫掌事之职,如今安排了谁去?”
“说来也怪,听说万岁爷否了曹公的提议,只命万贞儿暂领东宫掌事。”
武忞心中暗暗思附,经过这场风波,皇帝想为太子斟酌一位更妥当的掌事,也算合情合理。他挥手令银宝退下,倚在榻上闭目养神,近来因为俊草之事,他茶饭不思、寝食难安,此时没了牵挂,竟慢慢睡着了。
窗外白云苍狗,时卷时舒,好若世间潮涨潮落,荣悴半点不由人。
俊草半身鲜血淋漓被人抬回了撷芳殿。
“什-什么?降-降更-更鼓房净-净军?”太子愈说愈急,愈急又愈说不清楚。
“小爷你别担心,”万贞儿坐在太子身边,柔声安慰道,“奴婢已经派人去请陈院判,等他看了俊草的伤势再说。”
太子抓住万贞儿的手,着急问道,“更鼓房?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