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来前,王爷的替身已回了驿站休息,谁又能想到堂堂的伯远王会半夜不睡觉跑到这山沟里种花儿。
莫说别人,便是他第一次随王爷来此处也着实被惊到了!
主仆二人静默无言,魏临专心的将手中花种全部种下,而后对着那片土地自语:“这些茑萝花但愿能顺利长成。”
月影斑驳,山林中的鸟兽常夜半鸣叫,护卫燃起火堆,轻烟袅袅,这片孤寂的山谷终于有了人气。
悠扬的笛音响起,在这山谷中回荡,魏临握着手中的绿竹笛,神色悲戚,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痛苦的回忆,整个人都笼罩在悲伤之下。
天边泛白,黎明将至,高悬的月渐渐失去了踪影,魏临靠在树旁,望着远方的山谷发呆。
护卫揉揉猩红的眼,上前请示:“王爷。”
若是再不回去,怕是要被发现。
“回吧。”魏临沉声说道,翻身上马。
二人一路驰骋,路旁尘土飞扬……
旭日东升,淮州城再一次苏醒,铁匠铺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郭大人,您真的来了。”沈正秋一脸惊喜,慌忙将人拉了进来。
沈迟看着进门的郭福宽,点头施礼,郭福宽看到沈迟有些疑惑,待沈迟开口才道:“原来是沈小姐,这番装扮郭某险些没认出贤侄女。”
沈迟轻笑,待沈正秋将人让进屋子,老胡突然上前拉住沈迟:“我说小姑娘,这随便把外人带到此地怕是不地道吧。”
沈迟叹气:“我若提前知晓,怎会让他来此?既来之则安之,看看再说。”
“你不知道?!”这可把老胡吓一跳,他早已习惯这小姑娘张罗一切,官府的人忽然上门,还以为是这小姑娘联络的!
沈迟望着紧闭的房门,低声说道:“大概是爹爹寻的郭大人。”
老胡不知想到什么,一拍大腿:“我说昨日沈老爷做啥子从厨房拿了糖块,原来是去做跑腿费了!”
沈迟眉目低敛,看不清情绪:“哦,也许爹爹觉得郭大人是可信之人。”
郭福宽这人一向聪明的紧,会为了沈家陷入泥潭?沈迟有些怀疑。
“哎,郭兄,你能来沈某已是十分高兴了,落入此番境地,沈某才知往日种种,何人为亲,何人该疏!”沈正秋扶着郭福宽的手臂,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沈兄,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你为官清正,一心为大周社稷着想,淮州的百姓都看在眼中,皇上若知晓,定然不会轻信小人之言,还你公道。”郭福宽反手握紧沈正秋,神色坦然,言辞恳切。
“若世间都是如郭兄这样的人,我……我又何愁这罪名冤屈,只怕人心不古,落井下石者多,雪中送炭者少。”沈正秋一甩袖子,眉目紧皱。
郭福宽负手而立,一派正色:“沈大人不必担忧,若是皇上审理此案,郭某定为你作证,洗脱冤屈。”
沈正秋回身,一脸感叹:“如此,就多谢郭兄了,想不到在沈某落难之时,竟唯有郭兄这般信我,往日我还怪你珍惜羽毛,不肯出手帮忙……”
郭福宽摆摆手:“哎,以前的事就别再提了,沈兄能理解我,我已经很满足了。”见沈正秋一脸愧色,又连忙说道:“沈兄说已找到淮州有官员勾结私盐贩的证据,可是在沈兄这里?”
“哦,并未,那账本已被小女托付给友人送入都城了。”沈正秋摇头说道。
郭福宽闻言陷入沉思,沈正秋见他沉默连忙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