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你这是?”张翼云呆呆地看着李伯。
“昨日老爷子我睡不着,你们几个懒虫,非得今早走,我便去林中寻了个木棍,这样撑船去得便快一些。”李伯解释完,还洋洋得意,“怎么样,老爷子我聪明吧!”
“爹,我们这是竹筏,又不是船,您这样乱乱划水很危险!”李嫣云想前去阻拦,刚走一步,这竹筏忽然剧烈的摇晃了起来,惊得她赶紧扶住竹筏上的木杆子。
司徒洵本在竹筏上睡得香甜,被晃得清醒了,心里害怕,哭了起来:“李伯,您这筏子到底行不行,会不会散架啊!我不会游泳啊…”
“嘿?你这小娃娃,是在怀疑我的手艺吗?”李伯将木棍放在竹筏上,众人皆小心翼翼,这竹筏才稳当了些,“就算散架了,那也是你们两个昨日偷工减料没做牢固!”
他见风往下游吹,又脱掉自己的外衣,两条袖子绑在竹筏的杆子顶部,说:“这样,我们便能顺风而下,还能保持点平衡了!”说完又要拿棍子划水。
“别别别,李伯!”张翼云大惊,“我真怕了您老人家了,您就别添乱了,咱们就顺着风下去,挺好,不急,不急!”
“什么叫添乱?你小子给我再说一遍?”李伯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定要与他辩解。
“李伯,您看,司徒洵都吓成什么样子了,我们就这样,稳稳当当地去,成吗?”张翼云指着司徒洵,此时司徒洵吓得把头捂在李嫣云怀里。
李伯看司徒洵那样子,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棍子,坐在竹筏上,“成成成,我怎么这么倒霉,就摊上你们几个,成天给我添麻烦!”
张翼云尴尬地笑了笑,此时已无睡意,他看着河水,此行不知是吉是凶,心事重重。
然而,河水下有三个他看不见的幽蓝色魂魄,一路跟着他们。这三个幼灵对视了一眼,似是想要整一整这筏子上的四个人。
有一个按耐不住了,直接跃出水面,直勾勾地盯着张翼云,谁知阳光照在它脸上,它又立刻躲了回去,扑通一声回到水里。
张翼云似是看到水面溅起水花,问李嫣云:“刚才可是有石头掉进水里了?”
李嫣云摇摇头,没有说话。
可能是多心了吧,张翼云想着。
这幼灵在水里揉了揉眼睛,另外两个凑上前,似乎在问它有没有受伤。它摇了摇头,三个幼灵又一路跟着这筏子向下游游去…
坐在筏子上已有三个时辰了,四人被烈日晒得快要脱去一层皮。李伯用手从河里舀水洗了把脸,又舀起一把大口喝了下去。
“还得多久啊,我这晒得要冒烟了!”李伯又瘫在筏子上,右手把袖口当扇子扇着。
“我也不知…”张翼云也不知此去蒙岭究竟需要几天,心里忐忑不安。
“什么!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骗我做筏子?我大半天都没吃饭了,你想把我饿死在这河上吗?”李伯一听,急了,大声嚷嚷道。
“若不是爹一大早把我们赶上筏子,怎会忘记带粮食,村边残留的田野里总会有些野菜能摘…”李嫣云小声嘀咕着。
“嘿?怪我咯?”李伯听了这话,更不满意了,挥了挥手,别过身去,“你别叫我爹,我可没有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儿,哼!”
竹筏上的四个人都不说话了,各怀心事,此时已是正午,渐渐地,被太阳晒得懒懒散散。
肚子饿了,但没带粮食,确是无奈。
没办法,且先午休片刻吧,睡着了就不饿了。张翼云想着,便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