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从什么地方说起呢?”
“从进养老院说起吧。”
“哦哦,我依稀记得他是自己办的入院手续。他当时应该有80岁了吧,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脸上有些淤青和伤痕,走路不利索,说话很慢。
这样的老年人是最受欢迎的,看他能够生活自理,我就主动说要看护他。其实就是想偷偷懒。”
女护工文化水平不高,说话也没有重点。但唐真一句都没有插话,只是耐心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一开始也没什么重点关心过他。后来吧,我发觉不太对劲。他的老伴和儿子从没来过养老院看望,像是忘掉了他这个人。
后来,坂根被查出脑部肿瘤,渐渐需要有人照料。我还记得第一次帮忙给他擦身,他身上全是旧的伤痕,问他是谁打的,他也不说。
一直到垂危的那天,我们通知家属,他的老伴才匆匆赶来。但他那儿子一次都没有来过养老院,就连死前都没来见最后一面。”
唐真听完,大致对情况有了了解,又问道:“他的爱人你见过几次?”
“大概两次……”女护工不确信的回答。
“她脸上有伤吗?”少年又问。
女护工沉默片刻,回忆了片刻说道:“听你这么说,好像是有。而且我和她握手,发现她手上似乎也有一些。”
唐真和纱佳互视一眼,内心并没有锁定犯罪嫌疑人的喜悦,反而感到莫名的悲哀。
坂根弘要对父亲厌恶和仇恨到什么程度,才能不停对他家暴,逼着父亲只能逃到养老院,还拒绝为老人送终。
甚至坂根弘对母亲也有家暴行为,他的作案嫌疑已经非常之大。
直到走出养老院的大门,唐真和纱佳都没有再说过话,陷入久违的沉默氛围。
凉爽晚风带来些许凉意,吹得唐真一个哆嗦。
少年转头看向还陷入在回忆中的纱佳,好像猜到了些什么,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说道:“走吧,我们去买些吃的,然后到坂根家看一看。”
“啊,哦,好的。”
纱佳哪里料到唐真会主动上手。少女对如此亲密接触还不太适应,不由心慌意乱,大脑短路,连手都不知该怎么放。
“何以解忧唯有炸鸡。我们去买点炸鸡可乐怎么样?”坐到车内,唐真调整完情绪询问道。
“好是好,可是很容易发胖诶。”纱佳小声纠结。
“难得一次不会的。我们现在需要一些多巴胺来愉悦自己。”
唐真说完便打开导航发车上路,一路上还尽量和纱佳开起玩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都有不为人知的心酸往事。
医者不自医,对唐真来说,最难的恐怕就是处理自己的过去。
纱佳虽然也有心事,但还是敏锐注意到了身边人的变化。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啊,到底要解什么忧……还必须动用炸鸡和可乐这种武器。】
【学长和我在一起,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今天真的好反常。】
【而且从来没听学长说起过他的父母,等有空的时候,得好好调查一下。】
少女暗自为唐真担心,渐渐把自己的烦恼丢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