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条件很奇葩,但是英哥父亲答应了,因为可以免费看病吃药。
很快他便领着全家搬进了书院,妻子被安排去了厨房帮工,而且竟然可以领工钱。看着一天比一天硬气的妻子,他忽然觉得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没有主见的女人根本不存在。
喝了三天的药有所好转之后,英哥父亲开始授课。他叫淳于安,是个复姓,学生都叫他淳于先生。他这才知道,那个坐轮车的郎中就是书院两个先生之一,一个沉迷医道的痴人,后边跟着一群小痴人。而那个骄傲的小少年竟然也是个二先生。看着那个带着红袖标,眼睛发光的小少年,跟他的小儿子一样大小,竟然也是一个二先生。
而那位苏先生他一直没看见,倒是见到了那头传说中的鹿,和一只慵懒的趴在讲台旁听课的猞狸。
让他惊讶的是学校的伙食,虽然主食是萝卜豆腐猪骨汤和糜子馍馍,但是却每天都会有不同的配菜,今天一人一块红烧肉,明天一人一块排骨,后天一人一片香肠,甚至隔三差五竟然还有些特殊的青菜。正是秋黄不接的时候,竟然有青菜。
教小孩子和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他们开蒙用的不是千字文,反而是农家歌和杏花书院院规。问题是还很有效,小孩子几乎完全可以自己诵读书,不认识的字会问先生,不过看看他们手里自己抄的书,淳于先生觉得有点辣眼睛。最让他惊奇的是小豆丁竟然可以用算学吊打他,包括在他班里的小闺女。比他早上学三天的小闺女如今已经可以算出花婆家的母鸡下几个鸡蛋了。这个他真不知道。
他很好奇,就去听了云九州的一堂算学课,回来之后满脑袋都是“花婆家的鸡,族长家的鹅,书院的小鸭子。。。。。。”他相信那个传说,杏花书院或许教不出好的读书人,绝对能教出好的账房先生,好的匠人,好的郎中。
看着一个八岁的学生在制作弓箭,看着一个十岁的孩子准确无误复核者集市一天的流水。
集市口的老妇人说“这里说的算的是学子。”的确如此,两个先生不管事,三个二先生身后根着一群小学生就成了这个寨子的管理层,还分工明确,一切按照规矩办事。有管钱粮的,有管日常事务和建设的,有管规矩和条例的,有负责宣传和教化的,有管户籍人口的。他怎么感觉自己看见了一个小的权力中心,只是这个政权是孩子建设的。
妻子的嗓门越来越大,淳于先生看着和妻子越来越像的小女儿,心里并不怎么美好,今天寨子里竟然又成立了妇女权益中心,识字的妻子有了第二职业,拿钱不多,但是也是钱呀,这回更有底气了,看着淳于先生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吃软饭的。他就不明白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男人的寡妇村,要什么妇女权益。
为数不多的几个男人都是残疾,那么几个腿脚好的还都是耄耋老人。一个女人的王国,到底谁是弱者,谁需要保护。
纠结的淳于先生终于如愿以偿见到了那个苏先生,但是他却有些不敢相信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