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霍青盯着她抱着前胸的手,生平第一次想要去解释。但霍青很有自知之明,他虽然没有什么“解释”的经验,却知道很多时候解释就是掩饰,很多事情也是因为“解释”而越描越黑。
思来想去,霍青只得皱眉冷视,做出一副强硬的姿态。
王芍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你你你你……你转过去。”
霍青的表情十分严肃:“你的伤口需要换药。”
王芍敏感的发现自己的右襟处有血浸了出来,一定是刚刚拉扯的时候伤口又裂了,这……这个瘟神。王芍咬着唇,别开目光,“这没什么……”
谁知她话音刚落,霍青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句:“定北军昌兴守将,四品游击将军……我叫霍青。”
王芍被他自报家门的举动惊得心神俱震,她之所以从没问过他的姓名出处,还不是因为知道的越多就越容易被灭口?现在这是怎么个情况,她能不能晕倒装作什么都不知?
霍青见她不为所动,尴尬的清咳一声道:“你伤势危急,不是计较男女大防的时候,你若是想让我负责,日后便可以来昌兴找我。”
王芍一口气呛住,猛的咳嗽起来,前襟的血浸出大片,整个人都不好了。
霍青有点傻眼,和南地姑娘交流怎么这么难。他干脆不由分说的走上去,在王芍愣神的当口,一手扶着王芍的后背,一手利落的解开了她的衣襟……
王芍瞬间就僵成了一块儿石头。
伤口其实恢复的不错,刚才霍青拽那一下没控制好力度,稍微扯裂了些,好在之前采来的药草还没有用完,霍青取了些帮她敷上,想了想又从自己的衣服上扯下一条长布,将她的伤处缠了起来。
处理好一切,霍青再将她的衣裳穿好,又一颗一颗系好扣子,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王芍却像是被人在火锅里捞出来似的,望着半空,毫无反应。
霍青看了她一会儿,见她没什么要说的,就起身道:“再睡一会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说完就走到三途旁边靠着石头歇下了。
王芍的脖子僵硬的转向男人,后牙槽都要咬碎了。她哪里还能睡得着,前半夜羞愤难平,到了后半夜满心满脑都在纠结“他这么镇定是几个意思?”
是他不够男人,还是她不够女人?男人看到女人……至少应该脸红一下才对吧?不对,男人迫于无奈看了女人的……肌肤,难道不应该安慰一下女人吗?吃亏的到底是他还是她呀?
王芍苦闷纠结了一个晚上,霍青那边却睡的极是安稳。
第二天,王芍逮了个机会问小阿渊,“你三叔有妻室了没有?”王芍怀疑霍青一直呆在定北军这种全是男人的地方,所以对女人有着天生的迟钝。
小阿渊实事求是的摇了摇头,王芍挺欣慰,谁知小家伙接下来就道:“三叔虽然没有妻室,但有好多姑娘想嫁给他,可我三叔眼界颇高,那些残花败柳如何能入三叔之眼?”
天可怜见,小阿渊其实根本不懂“残花败柳”是何意思,只是在北地听这样的论调听的多了,自己就拿来借用而已。所以他自然也无法理解,王芍在听到“残花败柳”四个字后,那被雷劈中的表情因何而来。
阿渊只知道,王芍姐姐又开始用刀锋般的眼神偷偷瞪三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