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还敢回来?”堪堪跨了半只脚进屋,那钱掌柜便摔下算盘,急急冲向我们。
“为何我们不可回来?”我和宁折双走进屋内,分外不解。
“还好意思说。”他瞪向我们,“你可知你们甩手走了多长时间?”
仅仅一个上午而已。
蓦地,我瞧着他痛恨欲绝的神情,想起回来时那更寒的天气,转头看向宁折双,悄声询道:“莫不是南山君住在天界?”
“竟是将这事忘却了。”宁折双笑道,“他住在天界和人间的相接处,那长桥一半在人界,一半在天界。”
“给钱,一个月的。”钱掌柜顾不上那两人在嘀咕些什么,直直将手摊出去,手指弯了弯。
“俞娘呢?”我将银子递与他,看了一圈也未寻到俞氏的影子。
“你问她作甚?”那钱掌柜将银两揣到袖中,警惕地瞧向我。
“只是想着今日她不能为我送行了。”看着他毫无理由的谨慎,我颇感哭笑不得。
“已是近冬了,她去找些料子,准备着去做冬衣了。”钱掌柜转身向柜台走去。
“那我们便走了。”我笑着,与宁折双踏出门外,“再会了,钱掌柜。”
“等,等等。”我缓下步子,转头瞧向正在柜台下扒着东西的他。
“这是我那婆娘原来缝制的,我们二人怕已穿不上了。”钱掌柜直起腰,拿出两套叠放得甚是整齐的冬装,递向我们,“唉,外头冷,无事便回来看看她,她很喜欢你们。”
“一定。”我瞧了一眼身侧向掌柜颌首浅笑的宁折双,微微俯身双手捧过,“谢过了。”
我与三哥已是上仙,御寒能力自已比凡人高了好几层。
轻轻摸了摸手中用皮毛制成的衣裳,霎时,指间流转的尽是暖意。
我瞧向转身挥手的钱掌柜,唇间尽是笑意。
“走吧。”宁折双为我套上衣服,笑着看了一眼那专注敲着算盘的人,揽过我走出客栈。
“其实他只是不善表达而已。”我看着那神财客栈愈来愈小,直至成了万千黑点中的一个,而后终于与天色相融成一体。
“这世上有各色各样的人,或刻薄,或宽宏。”宁折双盘腿坐在云上,“但唯有深刻接触过,才可知他是什么样的。”
“那为何还有一见钟情的说法?”我转头望向他。
“那应是已相见相恋好几世,而遗留下来的肢体记忆吧。”他垂眸笑着,眼中尽是柔情。
所以今世的一见钟情,便是二人累积多世的缘啊。
可如若果真是这般,所谓的一见钟情,亦可以说是不存在的吧。
终是以几世曲折换得了今生的一见倾心。
云缓缓飘低,我瞧见了峰顶成群的瞿如鸟,瞧见了离开时制的秋千,瞧见了山边的红阳。
云散,那瞿如鸟抱着团挥翅向我舞来。
“瞧你们这样子,似是无聊了许久。”看着他们猛烈地跳动着,不禁羽化成凤,长啸出声,带着他们游翔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