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戈在针刺林一隅找到挂在断枝上头的红衣女子,在远离烟硝弥漫的战场后,这里的气氛过于寂静,无数根断裂的树干横躺在地面,凌乱不堪却毫无声息。
他叹了一口气,仰头看了一眼挂在少数还屹立于泥中的针刺树上,那抹惨红色的身影,攀到最底端的枝干轻巧跃上去,手碰触腰杆紧贴粗糙树皮的女子之前,目光迅速往最远处的黑暗望去。
那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黑暗。
“出来。”
回应他的是春晓月的寒风。
残戈单脚踩住树枝站稳之后,把脚边的红衣女子翻回正面,握住纤细的腰肢猛力往上一带,脆弱的脊椎骨发出刺耳的碰撞声,垂落的红色头发往地面下垂的高度更低了些。
“不要让我再说一次。”
双月照不到的那侧阴影走出一个正在颤抖的小小人影,她穿的黑羌皮靴沾着泥泞,厚发披散在身后看起来很是狼狈,那双跟水麟一样美丽的碧眼流露恐惧与愤怒。
残戈跳下树,把夹在腋下女子冰冷的尸体往上提了提以防掉落,开口说话的语气有点嘲讽,“小蓝毛?妳怎么在这里?”
“我……”
残戈突然有些烦躁,他猛然松手,红衣女子顺着引力往堆满残木的地面摔去,怜湖双手遮住脸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苍草呢?”
“他……他去追杀那个人……”
“那个人?”残戈稍作回忆,终于了解怜湖口中所言的对象,随即沉下脸,“喔,那个杀了妳父母的男人。”
“嗯……”少女维持着摀脸的动作,双眼却透过手指间的缝隙窥看残戈的反应,后者感受到少女的视线,嘴角咧出笑容。
“他怎么会过来?按现在的状况,爱频恩是他杀的?”残戈挑眉,他微微扬头,“算了,之后再讨论也不迟。我问妳,他杀了爱频恩,然后妳叫实力跟爱频恩差不多的苍草去追?”
“我──”怜湖开口,倏然被残戈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