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麟转身走远,朝着莫芸指示的方向而去。夜里的微风稍凉,水麟毫无所觉,他踏入庭院,拨开挡在眼前的硬桃心树枝叶,庭院中央一个雕有霞剑剑徽的喷水池被黑域冻了起来,块头很大的米色衫衣女子颓然坐在池边,拳击辫被松绑,银色卷发流泻在耳旁。
“小蕨。”水麟轻唤,向前走去。
青石水池内,苍草紧闭着双眼,持握着碎裂开来的巨斧静静躺在冰面之下,雾色模糊他刚毅的脸,血液染红半面的冰。
他情不自禁伸手过去,当手指触到结冻的水面,感受丝丝凉意之后,遂又缓缓收回,“小蕨,抱歉。”
“……是我们不好。”小蕨的双眼已经哭红,她的声音不见平时的冷静,带着鼻音与满腔忧愁,“我、我代苍草向首领道歉,我们没有顾好怜湖让她被带出去,又没来得及阻止久弓离开……”
水麟轻拍小蕨的肩,平静地开口,“你们尽力了。”
“可是……”
“我不会用这个苛责谁,事实已经产生,而那……不是你们的错,是我没有注意、没来得及察觉怜湖的不对劲。”水麟说,“抱歉,因为怜湖,苍草他……”
他们都看得出来,苍草喜欢怜湖,喜欢到天天待在怜湖身边保护她。与此同时,水麟也心知肚明,怜湖对苍草的存在并不反感,也许她讨厌残戈、不爱跟玄飘说话,因为小蕨太一板一眼无法聊天,但对于向来沉默寡言的苍草,怜湖确实不讨厌。
水麟没有亲眼见到苍草为怜湖的奋战,那时跑回来接应的小蕨先开弓射出一箭驰援前方战场,吹出哨音没收到响应后便心慌地再开弓射箭,每一支都直往久弓操纵的龙卷风射去,至于效用多大,他不晓得,但想必对苍草来说,那也是一种帮助吧。
可是他们没来得及出手,苍草就重伤退出战场,永远失去意识。
“首领,怜湖她……”小蕨擤了擤鼻子,抬手揉掉眼眶的泪,“怜湖她,恐怕害死的不只首领的父母。”
水麟蹙了一下眉。
“那个时候久弓来袭,残戈说他觉得怜湖的状况很违和……我不晓得,我只是想,爱频恩的死恐怕跟怜湖脱不了关系。”小蕨窥伺着水麟,细声解释,但听闻此言的水麟,只是看着水面下被冰封的苍草。
恐怕这个为爱牺牲的男人,也瞒了不少事情。
“……首领?”
“我不意外。”水麟轻启双唇,“我不意外,这是她的做法……我只是忽略了,忘记她以前就是那么害怕面对的小孩。”
“害怕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