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不老！”弟子咽了咽口水，他们这么劳心劳力地追随着仙人，一来是忌惮他的法力，二来是望着有一日他炼成了长生的药，可以分自己一杯羹。而如今长生不死的活药丸就在眼前，他们的恐惧渐渐退了下去。

仙人搓了搓手，十分兴奋：“你们是在哪瞧见它的？”

仙人向来自命清高，不要说达官显贵，就连皇帝他也不放在眼里，且习得一手好术法，小妖小鬼他也抓过不少，如今一听狼妖，他自然是不怕的，觉得自己完全有能力收服它。

“北边的林子里。”

仙人哈哈大笑：“好好好，你们带上我的符和剑，我们赶紧去找。”说完，他回头瞥了眼瘦弱的陵游，并不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忙了，况且也不想白白浪费这么好的一块料子。

仙人眉毛一挑：“你给我在这里老老实实呆着。”

陵游面无表情道：“是。”

陵游不是没想过逃跑，可是跑得再快，他也跑不过熟知山路的弟子，而每次逃跑的下场就是被那两个弟子抓回来，丢进蛇窝里住上一晚。

仙人见陵游的性子似乎已被磨光了，对他的戒备放松了不少。仙人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他抓回来的那些人里，哪一个不是想跑的，多打几顿，也就老实安分了。

陵游在院子内喝了一瓢凉水，洗了把脸，待仙人和两位弟子的声音渐行渐远，他才放下葫芦瓢，不急不缓地走进了正屋。

正屋内臭气熏天，是仙人身上常带有的味道，陵游皱起了眉，嫌恶地踢开堆放在门口的一双破草鞋，直奔红木制的大箱子，掀开木盖，他先是拿了两盒灵药放进兜里，然后接着翻找。

然而箱子底下只有几本普普通通的药书和几件乱糟糟的衣裳，并没有他想要找的东西。

陵游摇摇头，继续在屋里翻翻找找，找了好半天时光，依旧是什么也没发现。他趴在地上，往床底下爬，一边爬，一边咒骂：“老奸巨猾。”

他爬了一身灰，仍是一无所获。

眼见天色渐暗，陵游心里越发焦急，恨不得将这屋子掀个底朝天，看看那本长生不老的书究竟被臭老道藏到了哪个犄角旮旯里。

“哐当——”院子里忽然有了动静，陵游呼吸一滞，吓得猫起身子，轻手轻脚地蹲到了门后。他暗暗咽了口口水，想不到仙人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今晚是免不了一顿打了。

陵游蹲了一会儿，侧耳细听，院子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仿佛刚刚那下是他幻听了。他狐疑地站了起来，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小心翼翼地用左眼打量着外面，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圈，半个人影都没瞧见。

陵游放下心来，正准备收回视线，纸洞内忽然出现了一只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怔住了，一个踉跄，向后猛摔了个大屁股蹲。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惊吓了，他张大了嘴，一句话也喊不出来。

房门很快就被推开了。

“喂，你没事吧。”一个女人半蹲在他面前，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被吓傻啦。”

陵游闭上了眼，复而又睁开——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外人了。然而惊讶并未在他的脸上显现出来，他冷冰冰地开口道：“你是谁？”

女人笑吟吟地答道：“我叫清鉴，来这里讨碗水喝。”

大晚上跑到钟山这个鬼地方来，就为了讨碗水喝，陵游不是三岁孩童，自然不信她的话。他扶着旁边的凳子站起，拍掉身上的灰尘，这才把目光转向清鉴：“你喝完了没？喝完了就赶紧走。”

“喝完了。”清鉴跳到了他的面前，仰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你知不知道齐国怎么走？”

“齐国？”陵游有些恍惚。

“对，我找了好些日子，还是没找到。”

陵游一心只想打发她，胡乱道：“你往南边走，一直走，就能找到。”

清鉴眨巴着眼：“南边？南边是哪边？”

陵游瞥了她一眼，走到门口，伸手一指。

清鉴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了然地点点头，回头冲他笑笑：“多谢。”

陵游绷着张脸：“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