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芦苇深处，结界之处，那被冥界青火烧的黑焦的头颅，皮肉早已泛出。

……

……

莫赠跟着他不久便到了一院前，院子旁边十步远处三三两两的院子，静悄悄的。

她下意识的走慢一点点，让脚步轻些，尽量观察着周围。莫赠视线可以看的很远，打小异于常人。若是看的不错，后方应是烧黑的山岩。

那么这里，三面环山？

这方地界，若不去看那浅海域有恶鬼，芦苇后有结界焦尸，这里还挺算个世外芦源的。

老人进了院子，关了大门。

而院子后面几处邻居家已经熄了烛火，有些阴森，这里还有些人味儿。

还有，

香味儿。

“轱辘……”

她揉了揉肚子，转了转眼珠，看到院子旁一片比较矮的墙，爬了上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带有雨滴清香的青菜。

那青菜，才娇嫩拔芽，如同第一次出门的闺阁姑娘，莫赠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院东小厨中，老人拿着一碗鱼汤，慢慢走进堂屋，看都不看墙上的那颗脑袋。

莫赠背过身，灰溜溜滑到墙边，摸了摸肚子，安慰道：

“平时三四天不吃东西都没事儿，可是今天怎么闻到味道就……不争气，唉，你真不争气！”

曾经婶婶做的清蒸鱼，她那时候还嫌弃太淡了。

想在想想……

她双手捧着空气，心中却捧着鱼汤，

“刺溜~”

好喝，世间美味。

莫赠差点哭了出来，可是又没有泪。

这闻味儿不能吃太煎熬了……

要不，等他睡着了……

“臭小子，过来吧！”

莫赠一激灵，盘算被打破，心顿了下，她慌忙抬头看到墙上一个人头，黑乌嘛漆的垂下来。

他招了招手，莫赠顺着墙，翻了过去。

老人的眼白浑浊结了层翳，抬头才到莫赠胸口，想要说什么。

而那老人才不会委屈自己，自然是莫赠趴上去听的。

老人眯起眼睛，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不断的调整呼吸。

怎么有种被他看透的感觉？不行，退缩太不莫赠。

她果然没有退缩，只是退了半步继续问道：

“老人家？”

老人似乎收回了那个莫名的想法，沙哑沉重的鸭嗓响了起来，继续往前走着，

“一年此地一退潮，退潮后看到那两封大山了吧，山底是空的。你那时候可以从西边山洞出去。”

确实，她竟然没有想到！

她既然看出来这是一片近海余滩，芦苇潮湿丛生，看起来这片芦苇丛长势凶猛，这破地儿阴湿不干，是因为山下的洞呢？

“那什么时候退潮？”莫赠问道。

老人道：“十二月。”

“十二月？那现在大约是九月，还得三月在这儿住三个月。”

莫赠盘算道。

老人瞪她一眼，嘟囔着什么。

见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老人猛推她一把，打断了她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