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这为非作歹的登徒浪子,快放了罗娜!不要逼我们报警!”阿伦眼睁睁看着罗娜被一个俊美得不像话的邪逸、缥缈无俦的奇男子当众明目张胆地掳掠而去,却无能为力,一方面是他明恋、爱慕已久的女人,一方面是对未知的恐惧和强权的胆怯与涉及人身安全、性命垂危的风险,一时又心生嫉妒、大冒醋意,可谓五味杂陈、百感交集,难免抑制不住激愤。
积奇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磨难艰险的胆肥之人,常年闯荡世界各地的荒野山林,连毒蛇猛兽都不怵,甚至孤身深入原始部落,无论是阅历还是处事经验俱皆要比普通人丰富许多,盖而此时镇定自若、临危不乱,显得异常冷静,从容不迫道:“尊敬的大无上至尊阁下,这小子向来是口不择言、话不过脑,无遮无拦惯了,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我们并非是那个意思,万望海涵,有话好好说,天下没有调解不了的矛盾。况且,我们双方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尚有转圜的余地,不必因一件芝麻绿豆的小事而罔顾性命,闹得太僵,殊为不智,亦也不值得。”一边赶紧解释着并示以抱歉的眼神,一边慌忙捂住了阿伦的嘴巴,从中斡旋。
“踏破铁鞋无觅处,本尊正要找你,你就自动出现了,既然撞上门来了,便也没时间陪你啰嗦!”赛千宿一边极尽放浪形骸、疏狂佻达的轻薄调戏之能事,恣肆把玩、抚弄着怀中瑟瑟发抖的小美人那玲珑浮凸的美妙韵致,拂袖间随手赏了正欲冲上来跟他以命相搏的阿伦一个响亮耳掴子,沛沛然隔空挥斥出上百斤力道的雄浑罡劲。
有若实质的琉璃真气仿佛一块大石头砸了过去,这脆脆的一巴掌直打得阿伦口喷鲜血、眼冒金星,而后立时发懵,直挺挺栽倒在地,鼻青脸肿的样子,活像个猪头腮。
积奇想扶都扶不住,也随之一屁股颠坐在地,呼吸迟滞,气息紊乱,这还是赛千宿手下留情了,不然两个亦得顷刻间一起命丧于此。
阿伦捂着自己被打得火辣辣疼痛的半张脸,忿忿不平,义愤填膺,屈辱不堪,甚至闭目间生出了轻生的念头。
“本尊向来是视人命如草芥,他出言不逊,即取死耳。此愣头青本是该死之人,但我心情好,饶你一条小命。对于死人而言,不管愚蠢也好、聪敏也罢,结果亦同样是具冰冷的尸体而已。积奇是吧?原还想用她来威胁你这小子,看来无须多此一举了,更不用和你们客气,免去了先礼后兵的麻烦程序。而这粉面油头的浮滑愣头青,其脑袋先暂存在他的脖子上,本尊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替我找到圣灵宝剑并无条件交予我。如若在此期限的最后一天,我没有看见我想要的圣灵宝剑的话,无论他跑到天涯海角,其下场亦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你们两个小子,纯属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本尊预定好的炉鼎,你们也配染指?痴心妄想,毫无半点自知之明,一介庸俗且鲁莽的匹夫,窥视都是罪过!”赛千宿连番不留情面的讥刺、嘲讽加揶揄,以高高在上的俯视者主宰审判之傲然姿态,嗤鄙地给二人一个体无完肤的下马威后,直言不讳道:“记住,你这小子的身家性命全在他的手中,你是死是活,便看你在他心里的重要性了,而且只有三个月的寿数哦。本尊叫汝三更死,阎王都不敢四更收。”
言罢,赛千宿称心遂意、得意洋洋、气扬风发,急色得如狼似虎地横抱起早已被勾去魂魄的罗娜,当即不由分说,快逾离弦之矢般腾空纵起,步履生霞踏流云,犹似皎皎白龙拽青鸾,若行若飞,飘飘然翩跹而去。
原地草坪的树荫下,只剩下魂飞天外而愣在那里的龙八,以及前倨后恭、呆若木鸡的积奇和阿伦。
赛千宿虽已远远离去,倏忽间没了人影,但隐隐然余威犹在,龙八仍兀自感到惴惴不安,之前一直处于噤若寒蝉、战战兢兢的谨慎状态。
不知不觉,龙八对赛千宿已经敬若神明、视为天人,甚至达到了在世活神仙的至高地位,从心底对他举手投足间的一言一行均感到天崩地裂、泰山倾塌般如渊如狱的惶恐畏惧。
故而未曾得赛千宿发话准许开口,龙八从始至终万万不敢插半句嘴,静默地站在那呐呐不言。
鸦雀无声之际,积奇率先回过神来,冷哼道:“哼哼!当真是世态炎凉,趋炎附势,如蚁附膻至斯!有这般父亲,罗娜此生必定是身不由己,无穷的悲哀啊!”
另一个被一巴掌拍倒在地的也是感到心里极度不爽且愤懑、窝囊至极,阿伦亦附和声色俱厉的接着臭骂道:“罗娜有你这么个父亲,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
“你们这两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懂什么?这叫攀龙附凤,坦荡荡的大好前途!你们两个孬种才是蚂蚁羊膻,我为我家女儿谋得荣宠无限的皇帝妃子般的幸福有错吗?能得至尊另眼相待之垂青,那是她三生修来的福分,求都求不来咧!”龙八付之一哂,非但不怒不恼,反而露出甘之如饴且与有荣焉的高兴表情,不胜欢喜道:“终于如愿以偿,大功告成,幸甚至哉!这世界,柳下惠那般人已经绝种,一夫一妻实则三心二意,难道要她嫁个老实却如同废物的男人吗?同床异梦和朝三暮四的区别在于,前者囿于成见、局限,后者无所谓手段、品性。看你小子油头粉面的,也不过是一肚子的花花肠,更不配了谈忠诚二字了!所谓忠诚的爱情,终归得埋进坟墓,好不了哪去,最后又价值几何?你俩要实力没实力,要权势没权势,论长相容貌更是没得比,要啥没啥。跟至尊对较之下,相形见绌,可谓天云渊泥之别,连提鞋的资格都不配,恐怕要下半身的本钱亦没有那个本钱,归根到底,两个绣花枕头而已,哈哈哈哈——”言罢,老神在在地放声大笑而去,不再理会身后俱气得咬牙切齿、攥紧拳头、满脸胀紫、脖颈通红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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