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樾疑惑地看着顾念，不明所以地问道：“嗯？”

顾念笑了，再抬头看向林樾的时候，脸上终于漾起了微笑，笑眼弯弯，那笑意似乎要从眼睛的湖里倾泻而来，流淌进林樾的心中。

直到晚上，顾念的胃里面都暖暖的，十分舒坦。晚上睡觉时也很快就入眠了，她的睡眠质量分外地好，一夜无梦。

她自然醒过来的时候，天灰蒙蒙的，像是还没有完全变亮。她以为还早，正想再赖一会儿床，忽然看到沈碧珂站在床边，疑惑问道：“阿珂，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啊？”

沈碧珂闻言回头，手还贴在窗户上面，她的头发还带着睡了一晚的杂乱痕迹，但是声音却清醒而兴奋：“不早了，我一起床就看见下雪了！今年的初雪诶！”

顾念立马披着衣服下床，站在窗前看雪。空中飘飘洒洒地下着小雪，不仔细瞧还辨不真切。地上倒是铺着薄薄的一层，还没有踩过，完全的一片雪白天地。她也很激动：“那我们今天是不是就可以召唤银弓了？”这段时间，顾念听银弓都快要把耳朵听出茧来。

“没错。两年一次，初雪时候，大祝由可以施咒将银羽阁打开，我们可以进去召唤银弓。银羽阁的银字，便是指雪了，唯有下雪之时才能等到门开。”

“我老是听你们提起银弓，还不知道它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让大家趋之若鹜。”顾念的鼻尖触着窗户，冰冰凉凉的，冻得她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每个羽族人的武器。它只听从自己主人的召唤，在对战的时候可以读懂主人的内心，杀伤力比普通弓箭高多了，有些厉害的银弓要是遇到功力深厚的主人更是奇妙，主人甚至都不需要补充羽箭就可以连续地射出密集的箭雨……”

顾念难以相信：“你是说弓箭会懂人心吗？”

“人可以懂武器，自然武器也可以懂人了。”沈碧珂放下帘子，摩拳擦掌地要为今天召唤银弓一事做准备：“等了那么久，终于到我了！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可要打扮得好一些！”说完这话，沈碧珂精神抖擞地投入到梳洗打扮中去了。

原来银弓是受人召唤的，那会不会有人不能召唤到银弓呢？顾念自从发现只有自己不知道羽族时，心里面一只有一根刺。她害怕自己不是羽族。当初司徒安慰她的时候就提到过，一切等召唤到银弓就可以揭晓。这让她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如果今天不能召唤到银弓，证明了她不是羽族，她又应该如何自处呢？

顾念心中的期待一点点消逝。在沈碧珂精心梳洗打扮的全过程里，她只是木然而又迟缓地给自己梳着头发。

“笃笃笃”，顾念循声望去，一只白色信鸽正用长长的喙敲打着窗户，看样子已经被窗外的冰雪冻得不轻。她连忙打开窗户，一阵凛冽的寒风随着小鸽子一起进来，冻得她的鼻子又要发酸，连忙关上了窗户。

顾念借开绑在爪子上的字条，逐字逐句念了出来：“今天辰时穿着灰袍在银羽阁前集中。徐程坚。”

“哇，今天真的要召唤银弓咯！”沈碧珂将梳子放回盒中，站起来转了个圈，笑吟吟地问：“念念，我这样打扮，好不好看？”

“好看。”顾念打开窗户将鸽子放走了，忽然想到自己不知道银羽阁的位置，连忙问沈碧珂：“你知道待会儿要怎么走吗？”

“知道个大概。反正跟着人流往前走就准没错了。”

两人换好了灰袍子，沈碧珂喜滋滋地招呼她：“快走吧，今天可千万不能迟到。”

她们俩一起出门，朝银羽阁去了。

走在路上，雪比之前大了不少，由微不可见的雪点变成片片白雪，打在头上很快就在青丝里掺了一层白雪。所幸两人穿的灰袍子上还有兜帽，戴兜帽之后便继续冒雪前行。

通往银羽阁的一路上很少遮蔽，几近旷野，寒风呼呼地从耳边刮过，顾念极少在雪地里行走，这会儿被冻得不想说话。

沈碧珂吱吱喳喳了好一会儿，及听到顾念寥寥几句回应，不解地问：“念念，你怎么都不说话啊？”

“冷。”顾念双手缩在袖子里。

“那我说吧，你听就好。我给你讲讲银羽阁的来历。”

“好，我听你讲。”顾念又扯了扯兜帽，努力地将自己的脸缩在兜帽后面。

沈碧珂也不觉得扫兴，开始耐心地向顾念介绍银羽阁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