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会儿，周围已经又坐下了几个人，大家相互点点头就各自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聊天了，却没有人想要和顾念两人说话。顾念悲哀地发现，自己和庄羽西竟然成了话搭子。顾念好奇问道：“大家都因为银羽阁的事情不愿意搭理我，你怎么不和他们一样啊？”

庄羽西斜眼觑她：“司徒计然和林樾不是也搭理你吗？还有那个沈碧珂。”

“那不一样。”

庄羽西脑袋微微偏了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银羽阁里召唤不到银弓也不是惊世骇俗的事情，以前也有一个拿不到银弓的人，照样留在了枫园里。”

“他是谁？”顾念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事，立马追问道。

“这件事有点犯忌讳，不能说。”

“那他现在还在枫园吗？”顾念看见庄羽西脸上的犹疑神色，立马补了一句：“这么笼统的问题，还不能说吗？”

“不在了，现在没有人知道在哪里。”

“都没有人知道他去哪了吗？”

庄羽西摇摇头：“有一天突然就不见了。她是离开了还是怎么了，谁也不知道。”她说完这话，看见前边的天空上炸开了一朵烟花，立马催促顾念：“别管这事了，你现在有银弓，老实待着就没事。快看这烟火，一年一回，别错过了。”

天空早已经暗了下来，星星错落有致地闪耀在夜色中。大伙儿坐在老枫树下三三两两地聊着天，背后是远处蕲州城中一朵朵在空中绽开的烟花，顾念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这声音她熟悉得很。顾念的家在蕲州城东郊，每年除夕都能听到西边遥遥传来的烟火声。可是懿娘不许她跑出去看，趴在窗户上又看不到，顾念只能认真地去听那些响亮的烟火声，以及随之而来的隐隐约约的人群喧闹声。

烟花放了很久，还没有凋谢，守在枫树下的人群先变得寂静了。等顾念意识到庄羽西好像许久没有出声时，扭头一看，后者已经将头枕在膝上酣然入睡了。

顾念扫了一眼旁边的姑娘，一个两个都打起了瞌睡，远处传来的烟花炸开的声音也没有吵醒他们。倒是林樾那几个人不见了，也不知道是去哪里闹腾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变得出奇地好，正准备换个姿势准备和大家一样在这里睡觉，余光突然瞥见庄羽西身后有一双棕黑色的大眼睛在直愣愣地望着自己。

顾念被吓得浑身一哆嗦，那是一只狗，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趴在庄羽西身后的。她猛地站了起来，正准备去叫醒庄羽西，想起沈碧珂曾经说过庄羽西养了一只沙皮犬，明白过来应该就是这只了。

可是她向来见了狗便绕道走，这会儿突然发现自己与狗距离如此之近，着实吓得不轻，虽然那狗没有什么动作，可是夜晚漫长，她却说什么也不愿再坐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