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
我不是,我没有啊!咱能不能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于是场面顿时更精彩了,挥拳头的挥拳头的,拉架的拉架的,俨然一大型肉搏现场。
紫月都看得很满足,更是双手一拍,赞道:“阿容姐,你真会找地方。”
阿容也是餍足地眯起眼,坦然接纳了她的赞扬。
不过很快阿容就笑不出来了。
陈夫人喜欢年轻力壮的,就王中虎和那小侍从怎么拦得住。
有一个就杀出重围,冲进亭子里就要揪着眼前的弱鸡仔,然后他就被人拿捏了。
还是以那种拜年磕头行大礼的姿势。
与此同时,院子里忽冲出十几个黑衣红带的部曲,一个一个不费吹灰之力将那群闹事的男宠摁在地上。
王仪这才抱着手炉起身,淡然道:“吾幼听闻,漠北崇好武功,什么道理都能以拳镇之,今日想来,诸位必是不服,而我又是个讲道理的人。”
“那就打吧,打到他们心服口服为止。”
黄队长不解道:“公子,我怎么知道他们心服不服?”
王仪道:“问我作甚,我同他们又不熟。”
黄队长于是转向一言不发的陈夫人。
陈夫人此刻也不只顾装柔弱了,她目光冰冷望向王仪,艰难道:“便折一臂,公子可允?”
王仪静立,目视前方。
陈夫人又哑声道:“再折一胫,可允?”
王仪还是沉默。
陈夫人悲愤道:“难道公子还想要他们的命?既如此,杀了便是,何必问我!”
王仪便道:“那就杀了。”
陈夫人大怒:“王仪,你非要做的如此之绝吗!”
王中虎大呵:“陈氏!注意你的身份!”
王仪这才看她,语气漠然道:“陈伯母,我有一事不明,王家在姑臧何时换了合作者?”
陈夫人脸色一白,怆然道:“那是王西游做的主,我管不了他。”
王家为了边关贸易,与沧澜和禺知两大部落交好,如今禺知却被王府拒之门外,而湘州王氏对此竟毫不知情。
比起陈夫人不守妇道,公然寻欢的罪名,这欺瞒本家才是他们最不能容忍的。
“我如何能管得住他,来岐州第一日,他便同我分房而居,我以为是我哪里做得不好,郎君才会如此待我。”
“可后来我才明白,岂是我做的不好,是他!是他王西游自己要犯贱!好好的女人不爱,居然好男人!”
“我也是世家名门之女,也是他王西游三书六聘娶进门的正经宗妇!若他生来就是这么个腌臜下作的玩意儿!他何必来招我!”
游大爷好龙阳,这是府中众所周知的事。
陈夫人带着男宠痛打游大爷也是府中惯例,所以大家都不吃惊。
当然比姑臧王府更淡定还是王仪他们,尤其是王仪的小侍从,他甚至反问道:“夫人何必介怀,世家养花郎已是常态。”
“这些花郎又不会生育,既无法生下子嗣威胁,还能替主母照顾郎君,岂不正妙。”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
王府的下人们以为他们姑臧就已经更豪放大胆了,没想到,湘州玩得这么野。
陈夫人也惊了,她出自蜀州,那边深山老林多,往来不便,民俗教化自成一体,湘州和禹州那边还时常称他们为蛮夷,赤裸裸的地域歧视。
可就是出自这蛮夷之地的陈氏,却未听得她们当地哪家大户好养花郎。
甚至养了也不藏着掖着,反而大肆宣扬,大行其道,甚至还要其正妻坦而受之。
那她陈岁华养几个男人又怎么了?!
退一步越想越气,忍一时越想越亏,她今天还就不忍了。
于是陈夫人站了起来,全王府上下的奴仆都记得这激动人心的一天。
只见陈夫人衣着凌乱却从容有度,青丝乱扬却不损风华,她笑道:“原来是这么个道理,所以大侄子——”
“你又凭什么管教你大伯母的‘花郎’呢?”
王仪:“……”
您管这些虎背熊腰的猛汉叫‘花郎’?
王仪不想管这两夫妻的屁事了,他本来也不是来管这些的。
他不说话,小侍从自然要帮他说。
“夫人这话说得——”
“陈乡。”王仪皱眉道:“闭嘴。”
小侍从委委屈屈抿紧嘴。
王仪看向王中虎道:“劳烦二叔将游大伯找来。”
王中虎领命退下。
王仪又朝黄队长挥手道:“人放了。”
黄队长听命,一抬手,部曲便松开了所有人。
挨打过后的男宠们终于有了自知之明,慌不迭散去。
至于周围奴仆佣人们瓜都吃饱了,却还杵在原地回味,神色各有各的陶醉美妙之处。
阿容机警道:“小月,走。”
紫月不愿道:“别啊,阿容姐,等游大爷回来还有一场热闹呢!”
阿容低声道:“游大爷正在沧澜,一时半会哪能回得来。”
紫月这才愿意离开,下山时脚一滑,整个人滚了下去。
“啊——”
黄队长竖眉:“谁?”
呀,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