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六啊!你相好啊!”
啊,那个备胎啊,不是分了吗?
阿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道:“人还活着吗?”
“当然活着了,阿容快点,快跟我一起出府。”
云慧拉着她,一把拽上披风,推搡着阿容往外走。
人还活着就不慌。
阿容拦住云慧,耐心问道:“怎么回事,你细来说说。”
“前个月李六不是养了一匹好马献给张管事嘛,如今那马的买主遭了罪,说那马儿不听使唤,不仅失了面子,人都差点摔没了,听说要宰马泄愤,李六得知这个消息,便去谢府求情,那谢小郎君正怒上心头,连人带马都要一起宰了。”
“追月是一匹难得的神驹,该留给自家才是,怎会卖与别人,还跟谢氏扯上关系。”
阿容拘了冷水洗脸,拿毛巾擦干,不疾不徐的态度让云慧心里发愁。
“哎呀,都这个关头了,先去救人吧!”
“我如何救得,那可是谢氏的郎君。”
谢氏与王氏一样都是湘州的大姓,也在姑臧与草原部落做买卖。
若李六是招惹的是王氏的郎君,她还能舔着脸去求一求。
那谢氏的郎君,她想求人也没门路。
“那,那就不救了?”
云慧有些慌乱,正好紫月也来打听消息,好奇问道:“什么不救了?”
阿容道:“救是要救的,只是得清楚来龙去脉,不然去了,我们总不能让谢氏卖我们的面子。”
“那……”云慧沉下心,仔细思索道:“我其实也是听别人说的,细节不多清楚,只听说谢氏的郎君在草原上与崔北的人赛马,要跃拒马的时候,那马儿不肯,那谢郎君就发狠抽它,结果马发疯了把人给摔了。”
紫月抢话道:“你们再说谢氏的小郎君吗?这我知道啊。”
阿容便看她:“那你说。”
“谢氏的小郎君一个月前才来我们姑臧,他是谢氏长房幼子,家里受宠得很,来姑臧时就大手大脚要用钱买奇珍异宝,好多商人都去那边凑热闹,我们府上的生意都受到了影响,张管事也巴结他,给他送了匹好贵的马。”
云慧诧异道:“这不是吃里扒外吗?!张管事怎么会做这种事?”
谢氏和王氏在湘州就是表面上的和平,在姑臧这边为了抢生意都能打起来。
紫月摇摇头:“那我就不晓得了。”
阿容思索道:“张管事这次没有被清算,而是受了大公子的褒奖。”
不过张管事马场的确管理得不错,在禺知马匹供应不足时,王氏大小两个马场弥补上了这个空缺。
“那你们有谁知道,谢氏和崔北赛马,具体是怎么个情况?”
阿容再问,可这事发生得急,两个人都没打听。
“谢氏,谢幼庭。”
阿容沉思片刻道:“这样,云慧你去向大公子检举,就说张管事吃里扒外,外送神驹一事。”
“紫月你去打听打听,谢氏与崔北赛马到底怎么回事,那谢幼庭伤得重不重。”
“我去找一下三娘,有些事我得先去问问。”
还没等云慧犹豫,紫月先摇头道:“我不行啊,我出不了府。”
云慧便道:“我能出去,我找我干娘说说。”
云慧的干娘就是荷姑,她不太想检举张管事。
张管事和蔼,为人处事都没什么架子,云慧不想检举,也不习惯干这种事。
紫月主动道:“那我去找大公子,阿容姐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好,麻烦了。”
阿容整理了一下碎发,拿起披风去找寻三娘。
哦,对了,寻三娘就是个称呼,她本人其实是位奇女子,因武功高强打扮朴素,长相也有点英气,常被误认为男子。
她姓叶,家里排行第三,原叫叶三娘。
但来岐州后,因要寻三样宝物出了名,人们也常称呼她为寻三爷。
听完李六的遭遇后,叶三娘也很是同情。
阿容也算她半个弟子,她对于李六这个传闻中徒弟的相好接触过。
人老实肯干,除了黑瘦了点,没什么大毛病。
“你要是问谢氏其他子弟,我未必说得上来,但你要是问起谢幼庭那小子,那我可有得说了。”
三娘回忆道:“那小子是谢大爷的老来子,老太君疼爱得紧,养出了一个混世魔王。”
“从小不学无术,斗鸡撵狗样样精通,文韬武略一个不成,却喜欢逞凶斗狠,性子傲着呢。”
“三年前,他偷我的鸡,我没忍住把他拎起来臭揍了一顿,结果他就一直带着府卫上门堵我,烦得要死,要不我怎么来岐州。”
连三娘这等人才都卷了铺盖逃到岐州寻清静,阿容能想象到这是一个多么令人血压飙升的熊孩子。
尤其这熊孩子背后还站着一群熊家长。
“那他和崔北赛马纯属一时意气?”阿容问道。
“不晓得,但他这人来姑臧不闹事才是不正常。”三娘纳闷道:“也不知道,那老太君怎么舍得让他来岐州,路途遥远不说,这边的气候,他们南地人都住不惯。”
这倒是,王仪到姑臧,不仅犯咳疾,还水土不服,饮食不习惯,要不怎么可劲逮着她薅。
全府上下就她一个精致得像个湘州人。
“三娘你会相马,你可知除了禺知,再想找一匹比追月好的马,得去哪里寻?”
追月便是李六养的马,他自己取的名字。
“好马难求,何况神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