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墉骑着马,姗姗来迟。
刚一下马,便挥手大喝,将周遭行人支开,又朝紧紧跟在身后的数十个捕快、衙役命令道:
“封锁醉星楼,不得让任何人入内,听明白了吗?”
“是!”
吩咐完。
刘墉火急火燎的挎刀奔进乱哄哄一片的醉星楼。
这里明面上是整座云峰县最高端的酒楼,但实际上却是云峰县最大的赌坊,同时也是天地会的总部。
其自然是那黄家的产业。
估计过不了多久,黄家也会来人了。
他必须赶在黄家的人到来之前,将陈彻带走。
九楼,走廊。
张且宁看着自己老大的尸体,嘴唇微张,却久久没能说出话来。
他混迹帮会,已有二十年。
从一个青涩的小混子,成长到现在,心中对所谓的忠义,早已失去了曾经的憧憬。
现实磨平了他的棱角,也几乎将他年少时以为正确的东西打碎,让他迷茫了好些年头。
出来混,原来真正讲究的是一个利字。
“张堂主,我问你,梅大夫和他的孙女在哪里?”
陈彻已经听到楼下传来的各种声音。
包括刘墉那想不听到都困难的大嗓门。
张且宁回过神来。
他面色苍白的看着陈彻,心中惊骇早就转变成了复杂。
这才过了多久,眼前俊朗的年轻人,居然便拥有了弹手间秒杀自家老大的能力?
但...
不管怎么样。
陈远北是利用自己也好,还是真心待自己也罢。
他终究是自己认的老大。
“呼...”张且宁深吸一口气,作出了劈浪掌的起手式,“想知道梅老先生和其孙女是否关在酒楼地底的暗室里,得先过了我张且宁这一关。”
陈彻:“....谢谢。”
“?”张且宁一愣,随后满面潮红,不知是气的,还是被自己蠢出了内伤。
陈彻没再管他。
转身便走。
“老大,是张且宁技不如人...”张且宁跪倒在陈远北的尸体边,神色落寞。
醉星楼地底。
这里光线昏暗,只靠两边岩壁上的零星烛火点亮。
“爷爷,为什么我们还不出去?”
是梅朵的声音,她似乎有些埋怨。
“傻丫头,难得休息两天难道不好嘛?”梅一钊表明斥责,实则溺爱的回道。
但通过他们爷孙俩的对话来看,似乎根本没将自己二人的遭遇当回事。
“这里太闷了...”梅朵噘着嘴,有些委屈。
梅一钊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安慰道:“不急,有人来了。”
话罢,暗室里变得沉静,只闻呼吸声,直到陈彻劈开暗室的铁门。
“咦?是陈公子!”
蹲坐在草席上的梅朵看见门口的人,那双眼睛忽地一亮。
“梅朵,梅大夫!是我连累你们了!”
陈彻先查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在发现二人并无大碍后,郑重道歉。
梅一钊轻抚白须,淡笑着摇摇头。
而梅朵却有些不明所以。
她是知道自己和爷爷被人掳来,但并不晓得其中原因。
现在看见陈彻这么郑重的道歉,又瞅到自己爷爷如此淡定的摇头,难免心生狐疑。
但陈彻此时没心思和这个有污妖王潜质的丫头片子扯皮,催促道:“梅大夫,我们走吧!”
刘墉跃过跪倒在地的张且宁,看向了雅间内,被一刀刺破心脏的甘勇尸体。
他叹了口气,正要转身去寻陈彻。
就听见楼外传来激烈的喝骂声。
“这里是我黄家的酒楼!你们就算是衙门的人,又有何权力阻我黄家人进入自家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