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石壁之上的幻影戛然而止，一切都恢复了原状。

斗酒僧抓起葫芦，喝了一口酒之后笑道：“时间已经过去太久啦，当年达摩祖师留下的深奥武学也已经消散大半。若是再早一些，或许能从这石壁上看到更多东西。”

斗酒僧以为李源专程是为达摩石壁而来，刚才听闻李源轻狂之言，故此主动出手展示了一番达摩石壁的神奇之处。

但李源现在已经猜出斗酒僧的身份，那比起达摩石壁来说，斗酒僧无疑更加令他在意。

就刚才斗酒僧展示出来的一手金莲内力，他的实力绝对有五绝水平，甚至李源隐约猜测他的实力还在五绝之上。

而且斗酒僧随行洒脱，不为凡事所拘束。

于是李源也没有更多套路，便直接向斗酒僧说道：“前辈，我有一种武道，想与您谈论一番。”

斗酒僧微微一笑：“少年人，你有什么武道想要与我谈论？”

李源直言不讳，朗声说道：“此道名为，九阴九阳。”

“九阴九阳？”

斗酒僧先是一愣，随后哈哈一笑：“看来你已经取得我写在楞伽经之中的九阳真经了，而且你在之前也曾获得过完整的九阴真经？是也不是？”

李源微微一笑，便是默认。

虽然他是先获得九阳真经，后才在郭靖黄蓉手中凑齐完整的九阴真经，但这前后顺序无伤大雅。

李源此时问出了心中沉积已久的问题：“前辈，请问您九阴九阳可否有共同修炼的可能？”

斗酒僧本身就是九阳的开创者，他对九阴的见解虽说不可能比上原创者黄裳，但也一定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斗酒僧听到李源所问之后，沉吟一番。

随后他拉着李源在山洞之中席地而坐，就一如达摩盘坐在山洞之中参禅一般。

斗酒僧没有直接回答李源的问题，而是反问李源道：“少年人，我观你天庭饱满，气度不凡，又能只身闯入少林，斗败外面那些少林寺的秃驴，显然是实力不俗。所以，你的武道又是怎么样的？”

“我的武道？”

李源听到斗酒僧这个问题，眼神略微出神。

自从习武至今，他还尚未想过这个问题，只是知道能练武便练武，能习武便习武。

武道这个词，似乎对他而言有些遥远。

于是李源抱着讨教之心，向着斗酒僧问道：“还请前辈解惑。”

斗酒僧翻手一转，一朵内力凝聚而成的莲花浮现在他的手掌心之中。不同于之前的金色莲花，此时他手中的莲花竟然是洁白无瑕的颜色。

斗酒僧说道：“在儒家的观念之中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是君子的代表。在佛教莲花被认为是圣洁和高贵，也代表着‘悟’与‘解脱’。而在道教，莲花则被诠释为至洁，至妙，至神，至圣。虽然儒释道三家之言对莲花都有各自的理解，可追本溯源，三家却又有诸多相同的理解。”

李源眉头微皱：“前辈的意思是，九阴九阳正如这儒释道三家之中的莲花一般，皆有相通之处，亦可如前辈一般，将不同之道融会贯通，然后一起修炼？”

斗酒僧笑着说道：“对也不对，我兼修儒释道三家之道，可不见得我成为无垢君子，也不见得我悟透和超脱，更别提什么至洁、至妙、至神、至圣这种境界了。到了现在，我只是痴迷于美酒之中，乃是天地之间的一介俗人罢了。你追求极致，但就算是将九阴和九阳结合在一起，也不见得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武功。”

李源眉头微皱：“前辈何意？难不成是说，就算是有办法将九阴真经和九阳真经一起修炼，最后也只是徒劳无功？”

“是也非也，不过难怪，少年人就是少年人，心气旺盛，急于求成。我再问你，你的武道到底是什么？”

斗酒僧笑着看着李源，补充道：“你仔细想想，再做回答。”

李源盘坐在达摩洞之中，忽然眼神悠悠一转，盯着斗酒僧手中的白莲，陷入了禅定之中。

他的心绪忽然平静下来，想明白了斗酒僧此番举动的目的。

斗酒僧给他展示内力所化的白莲，同时讲述儒释道三家的白莲含义。

其实他并不是想借此来暗喻九阴九阳的功法，而是在给李源展示他自己的武道。

斗酒僧习得儒释道三道奥义，后来更是借阅九阴真经，创造出九阳真经。

可是他并没有以九阳真经为主，而是坚持自己原本的武学。这白莲一般的内力，便是他坚持的武道。

李源忽然心中一震，表情闪烁，一道想法电闪而过。

“或许我不必强求将九阴真经和九阳真经结合在一起，若是我能走出自己的路，自己创出一门阴阳柔和的极致武功出来，那肯定要比将九阳和九阴结合在一起更加适合于我。”

九阴真经和九阳真经都是至高的武学，但是正如斗酒僧所说，并不见得将这两门顶级武学结合在一起就算是最强。

正因为这两门武学之间有互通之处，而且都对阴阳之力都做出了各自的理解。

但在很多地方，两者都将阴阳武道诠释到了极致。

正如儒释道三家对炼化的诠释一般，虽然各有不同，却亦各有相同，但最终却不见得能够相容。

斗酒僧询问李源的武道，就是在询问他是否找出了适合自己的路子。

现在李源急于将两门顶级武功结合起来，反而是忽视了自身能不能兼容不同的阴阳之道。

武学不只是书面上的一个概念，如今李源更是要亲自修炼。

一旦他出了差错，便是万丈深渊凌空一步，一切修为将会作废。

斗酒僧面醉心不醉。

他知道按照李源目前的实力来说，最强的武功不一定是最适合他，但最适合李源的武功的却能让他变得更强。

李源入定思索了许久。

在此期间，他想到了很多有关自己未来实力的发展方向，他觉得自己逐渐领悟到了自己的武道所在。

等到他睁开眼想要跟斗酒僧分享之时，却发现斗酒僧已经消失在原地，不见踪影。

而地上却留下了一段他对于九阴和九阳的深刻领悟。

李源所在的面前石砖上，洋洋洒洒刻着几百字。

最前面写着：“少年人，你我有缘，这便是我对九阴和九阳的毕生领悟，而今尽数赠予你吧。我没有那个能力在九阴九阳的基础上再进一步，能借阅九阴创出九阳，已经是我的极限。但你年纪轻轻，潜力无限，未来或许能堪破阴阳之论，成就武学之上的玄妙境界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