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远然的神色有一丝期待，他倒想看看聂楼的真本事，是否真能炼制出一品顶级纸符。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聂远浩脸上有些无奈，别说周海明，就是自己当初也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能够制出一品顶级纸符。

如今周海明话说得极重，根本没有给聂楼留丝毫面子，聂远浩心里也想看一看聂楼露出本事之后周海明的表情，想想以往周海明对自己的嚣张，心里竟有几分窃喜。

聂楼并不清楚周海明的身份，但他的语气令聂楼不爽，很不爽，十分不爽！

换作谁被指着鼻子责骂，心里也会不舒服，何况聂楼也没有上赶着要做聂家的客卿长老，心里有气，横移了一步，无视周海明的存在，望向上座的聂远然，流露的意思分明就是：“这是谁？难道你们聂家的人可以随随便便地在议事殿上对客人大呼小叫？”

聂远然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心中重新定位聂楼。他没想到聂楼小小的年纪，竟能够如此准确地把握局势，根本不理会冲他喝斥的周海明，而是望向自己。

周海明斥责他时，无论聂楼是立刻解释还是发怒，都会弱了气势。如今聂楼将目光移向自己，霎时间就把问题移交给了自己，不仅不失身份，还带着些许高傲。

如此一来，聂远然便不得不开口说道：“周供奉，这位……”

“族长，你不要被她骗了，看我怎么来揭穿她！”

这周海明截断聂远然的话，嚣张地瞪着聂楼。

周海明可没觉得自己态度恶劣，对一个敢欺骗族长的骗子有必要客气吗？

这是维护家族的利益，不但无过，还应有功。

想着自己揭穿聂楼之后，族长感激又愧疚的神色，心中还兴起了一分得意。

聂远然被周海明噎了一顿，心中对周海明不满，又不愿得罪他，毕竟他没有看过聂楼的本事，遂将目光望向聂楼。

周海明气焰嚣张：“我在此画一张纸符，如果那个小骗子也能够画出一张比我高级的纸符，不！只要和我一样的纸符，不！只要他能够画出一张纸符，我就给他磕头拜她为师。如果他画不出来，他就要给我磕头赔罪，然后从这里一直爬到大街上。”

“好！”聂楼回答得斩钉截铁。他心里早就盼着这一刻，生怕周海明反悔，立刻出声将此事一锤定音。

大殿上一片寂静，气氛压抑而凝重。周海明和聂楼一左一右分立大殿两旁，在聂远浩的吩咐下，家族中的弟子在聂楼和周海明身前自摆放一张桌子，摆好了符纸，符笔和朱砂。

聂楼和周海明相互对视了一眼，周海明拿起符笔，心中已经恢复了平静，制作了一辈子纸符的他，只要一拿起符笔，便会忘记一切，全身心投入到制符的境界当中。

看到对面已经平静下来的周海明，聂楼心中也暗暗点头，眼前之人虽然是嚣张，也确实有他可以骄傲的地方。

收回望向周海明的眼神，聂楼深吸一口气，一颗心古井不波，拿起桌上符笔，饱蘸朱砂，将体内的灵气透进符笔中，又均匀从笔尖透出，霎时间，笔走龙蛇，一气呵成，一张一品顶级的纸符就赫然而成。

将符笔放下，端详自己的作品，聂楼很满意。他发现自己的水平又进步了，隐隐有着突破一品制符术达到二品制符师的境界。

意犹未尽地点点头，聂楼抬头向着对面的周海明望去。

周海明放下手中符笔，举目望过来。看到聂楼好整以暇站着，心中便不禁一怔：“他画完了？他真会制符？”

聂远然看到两个人都放下了符笔，便轻声问道：“二位可是都完成了？”

聂远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出于对周海明的尊重，他先来到周海明的桌子前。

虽然他早已知道周海明制符的水准，还是神色认真地看了看，点了点头，才转身向着聂楼走去，背对着周海明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