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只需要全身心落实第二步就行,那就是看能不能续上教坊司老鸨这条线。
之前他不负责此事,懒得过问,现在既然这差事交给了他,他决定试一试。
老鸨是死了,但能将一个外来人安排进教坊司,可不是她一个人能办到的,肯定有其他人参与。
所谓雁过留痕,只要有人,就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离开相府,他直接去了礼部侍郎阮应府上。
教坊司隶书礼部管治,新人入籍需要礼部审核操办,紫祤能进教坊司肯定需要和礼部的人打交道。
一入府,阮应听到通报赶忙迎了出来:“周大人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海涵。”
“阮大人,咱们也算共事过的同僚了,不用客气。”
“是是是,周大人,屋中上坐!”
进入府中会客厅,周始示意阮应遣开了服侍的下人,直奔主题:
“阮大人,今日我来其实是想问点事!”
“周大人吩咐便是!”
“都城暗探之事想必阮大人也听说了,那教坊司老鸨虽还未有实证,但基本可以断定就是个离国暗探,
还有那个叫紫祤的女子,也跟教坊司联系颇深,这教坊司是阮大人的礼部管辖,不知道......”
“周大人,不瞒您说,因为这事,礼部已经罢免十余位失职官员,林相已派人做过彻查,并未发现我礼部有人涉疑,
那紫祤来自青州阚城,是当地有名的花魁,由当地上报调送来都城,手续齐全,进入教坊司落籍也是合理合制。”
说完看周始沉思,阮应颇为委屈地又补充:
“本来把这事儿并无不妥,礼部也并未有过之处,为了能有个交代,我还是对相关经手人员治了个失察之过,免了职。”
“这就是阮大人的不对了,若是紫祤之事真是合规合制,这岂不是让那些人平白无故遭了无妄之灾嘛?
还是应该实事求是,有错就罚,无错不应问罪,不然传出去怕是要引起民议。”
“周大人说的是,可这暗探如此大事,又事涉礼部,没有点作为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就事论事,要是阮大人为难,我可向林相说明,林相向来是个重理之人,定不会有所意见。”
“林相事务繁忙,这点小事还是不要叨扰林相了,我再对那些人核查一遍,真是无过,我为他们恢复原职。”
东扯西扯,周始在阮应府上待了近一个时辰才离去。
他这次来,目的就是探探礼部的水有多深,他对阮应倒并无怀疑。
要是阮应有问题,离国暗探怎么可能会把他认成林琅轩。
不过经过他的试探,这阮应明显是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之人。
对他的旁敲侧击也是遮遮掩掩,不管暗探之事如何,这礼部,怕是多多少少是有些问题的。
至于那些被免职的人,周始也并不是动了恻隐之心。
对他而言,那些无关之人是死是活他毫无兴趣,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不让鱼漏网。
谁知道那些人真的受了波及,还是真有问题借此免职避风头。
夜晚,
周始去了南城据点,得到了个意外之喜。
陆杀敌竟然抓获了一个离国暗探。
她在排查老鸨人际关系之时,发现一个可疑人员与老鸨有不少接触。
据教坊司小厮和一应知情姑娘说,那人是老鸨一个侄子,但根据礼部对老鸨的档案记录来看明显是不对的。
老鸨自二十年前成为教坊司花魁,早已自赎脱离贱籍。
只是由于没有友亲,这才并未离开教坊司,一直从姑娘干到管理教坊司的老鸨。
那个抓捕到的暗探,是个马料小贩。
虽不是什么大人物,却是现在唯一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