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城田永美不想放弃,她想为自己的好朋友讨回公道。她数次前往赤坂夏子的学校,向她的同学以及宿管大妈询问案发前后的情况,但是收效甚微。她还软磨硬泡从办案警员那里问到了第一手的消息,当她知道嫌疑人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后,心里顿时升起一阵怒火。就因为证据不足,就要让凶手逍遥法外?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就在她考虑是否要采取某些非常规手段让神野美羽认罪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上门来。
“神野美羽不是凶手。不要再做无用功。”
一想到那个人,城田永美就恨得牙痒痒。
那个女人,就是自己陷入组织的罪魁祸首之一。
那个女人,自己误入组织酒吧的那天,在吧台后悠哉悠哉调酒的女人,就是她多嘴问了一句,导致那个黑衣男人——琴酒——知道自己是个警校学生,导致他将自己扣下,并强迫自己为他所用。
而现在,她又跑来对自己朋友被杀的案子指手画脚,话里话外都在为凶手脱罪!
宫野亚纪!
…………
“宫野警官?”小兰和柯南听到由利说出那个名字,都吃了一惊。
放学后,由利开着城田永美的clarity phev载着小兰和柯南一起前往城田永美家。路上,她把三年前那起案子的经过跟两个人讲了一遍。
“就是因为这个,城田警官一心想把神野美羽绳之以法。”由利说,“也就是因为这个,城田警官对那位宫野警官一直很不满,甚至可以说达到了痛恨的程度。”
“可是宫野警官为什么要帮那位神野美羽小姐脱罪?”柯南问,“难道她发现了什么可以证明神野美羽小姐清白的证据?”
“宫野警官……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吧?”小兰说,“我相信如果没凭没据,她不会帮神野美羽小姐脱罪的……吧……”
“谁知道呢?”由利耸耸肩,“不过,虽然神野美羽那次得以免受牢狱之灾,这次能不能躲过一劫就不知道了。”
…………
“宫,宫野?”目暮警官听到城田永美说出那个名字也是一愣,“她怎么会……”在他的印象里,宫野亚纪似乎不像是那种会招人恨的人。
“怎么不会?”城田永美阴着脸,“我不想说死人的坏话,但是那件事,我不能够原谅她。”
“死人……可还行……”目暮警官咧咧嘴。
“可是既然证据不足,也许……”
城田永美狠狠地剜了插嘴的大叔一眼,大叔马上乖乖地闭了嘴。
“但是城田啊,我看过三年前那起案件的资料。我认为从已经获得的线索来看,证据确实存在问题,神野美羽被释放是完全没有问题的。”目暮警官的语气很温和,但其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从这一点上来说,宫野她做的没有问题。”
“可是……”
“你啊,钻进牛角尖了。”见城田永美的脸色依然很差,目暮警官摇了摇头,命令她马上回家去休息。
…………
傍晚时分,在外面漫无目的地游荡了一下午的城田永美终于在由利一遍又一遍催命一样的电话轰炸下回到了家。一进门,就看到由利正斜倚在沙发上,跟小兰和柯南天南海北地聊天。
见城田永美进来,由利站起来,把她拽到沙发边按着她坐下,然后扒掉她右脚的袜子,把裤腿向上挽了两圈,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她说:“我说,你的脚脖子不想要了是不是?”
城田永美的脚踝因为之前扭伤没有恢复,再加上大半天的游荡,已经开始红肿。但她好像完全不在意,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服了你,还在为神野美羽那件事烦心?”由利起身去冰箱拿出冰袋,敷在城田永美的脚踝上。
城田永美皱了皱眉。虽然心烦,但是疼痛也是实实在在地感受得到的。
“今天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城田永美烦躁地把手搭在额头上,用力吐出一口气,好像要把所有的烦心事都赶出去。
“其实你不必这么烦躁。”由利站起来说,“先吃饭,吃完饭我可以给你出出主意。”
“你能有什么主意?”城田永美说,“那么多经验丰富的警员轮番审讯,都没能让神野美羽承认罪行,你能把她怎么样?”
“我说过,先吃饭。”由利走进厨房,开始向锅里倒油。
“吃什么?”城田永美问。
“我做饭,吃什么重要吗?”由利回眸一笑。
emmmm好像……没毛病。
饭后,城田永美依然瘫在沙发上发呆,由利将餐具放进水池子,放水泡起来,坐回沙发上。小兰和柯南坐在旁边紧盯着由利,等她开始讨论案子。
由利却不慌不忙地给每个人倒了一杯茉莉花茶,才慢悠悠地开口了。
“从头开始吧。”她啜了一口茶,“首先是案件的经过。”她把发生在杯户市立大饭店的案子的前后经过捋了一遍。
“从这个时间线,以及现场的状况来看,凶手只可能是神野美羽。”城田永美翻着白眼说。
“别急。”由利举起一只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我们先来分析一下相关人员的关系。”
“哈啊?”城田永美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死者弓长智和,25岁,现在是某位律师的助理,毕业于东都大学法学系。嫌疑人神野美羽,24岁,无业,正在与弓长智和交往中,毕业于东都大学文学系。”由利看着对面几个人惊讶的表情,微微一笑,“发现问题了吗?”
“嗯。”城田永美点点头,“你这家伙居然连他们两个在交往这种事都知道。”
“搞错重点了吧……”由利扶额,“我让你注意的是他们两个都是毕业于东都大学。”
“这……跟案子有关系吗?”城田永美还是摸不着头脑。
“当然有,不过具体的关系我稍后解释。”由利说,“接下来看看另外两个相关人员。一个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保洁大妈赤坂千秋,五十岁,她的女儿叫做赤坂夏子,三年前的被害人。”
城田永美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由利顿了顿接着说:“还有一位堂本京子,医学院研究生,23岁,自称是神野美羽的朋友,委托毛利先生调查此案。”说到这里,由利露出有些异样的笑容,“但是据我所知,她跟神野美羽的生活圈子相差很多,不应该存在过多的交集。”
“什么?”对面三个人都吃了一惊。
“堂本京子的父母多年前离异,她跟父亲生活,而她还有一个姐姐跟母亲居住。”由利对这几个人的反应很满意,“她母亲的名字叫做赤坂千秋,她姐姐叫做赤坂夏子。懂了吗?”
“你是说,堂本京子是夏子的妹妹?”城田永美吞了口唾沫,“那她为什么……”
“这一点可能需要去问问他们母女俩本人。”由利说,“我认为我们有理由怀疑,在杯户市立大饭店的案子中,这母女俩隐瞒了些事情没有如实报告。”
“我问的不是这个!”城田永美的声调抬高了一个度,“我是很疑惑,堂本京子为什么要委托毛利小五郎帮杀死她姐姐的凶手脱罪!”
由利静静地看着她,叹了口气:“你啊,还在牛角尖里没走出来啊。”
“什么牛角尖?”城田永美的怒火烧得更旺了,“怎么连你都这么说?明明神野美羽就是唯一可能犯案的那个人,明明证据确凿,你们为什么都认为她是无辜的啊?”
由利看看面面相觑的小兰和柯南,起身将茶杯塞进城田永美手中,强迫她喝口茶压压火气。
城田永美将杯中的茶水一口喝干,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躁动不已的心脏总算是稍稍平静了一点。
“你所说的证据,是那把裁纸刀吗?”
“对啊。”城田永美说,“凶器上只有她一个人的指纹,又没有擦拭过的痕迹,除了她还有谁……”
“问题在于,那把刀真的是凶器吗?”由利一句话,像是一道晴天霹雳在城田永美的头顶炸裂开来。
“当然是……”她忍不住有些发愣,“那把刀上沾满夏子的血,而且法医也说凶器是很薄的利刃……”
由利没说话,起身拿起茶壶,哗啦一声将茶水倒在茶几上。不等其他三个人喊出声,她又去厨房拿出一双筷子,夹着刀架上最小的一把小刀走过来,啪地一声扔在那摊茶水中。
“原来如此!”柯南忍不住喊出了声。
“什么?”城田永美和小兰依然一脸困惑。
由利轻轻把小刀从茶水里捞起来,举到城田永美面前说:“假设这些茶水是赤坂夏子流到地上的血,这把小刀是掉在地上的那把裁纸刀。现在刀上沾满了血,所以它就是凶器?”
“可是……”
“还有根据伤口推断凶器,更是离谱得可以。因为伤口是被很薄的利刃割出来的,现场又有一把符合这个条件的裁纸刀,所以凶器就是那把裁纸刀?”由利嗤笑一声,“开玩笑!且不说「很薄的利刃」除了裁纸刀还有多少种,就算凶器真的是裁纸刀,同款的裁纸刀可以有无数把。光是因为现场有沾血的裁纸刀就先入为主地认为那把裁纸刀是凶器,当时那些对这一结论深信不疑的办案警员的专业素养简直低得可以!”
“可是指纹呢?”城田永美总算缓过来一点,“那把裁纸刀上只有神野美羽一个人的指纹,而且没有擦拭痕迹,说明没有人戴着手套或是垫着手帕拿过那把刀,那那把刀会掉在那摊血里就表示……”
“筷子。”柯南实在不忍心让这位钻进牛角尖的城田警官继续遭到由利的嘲讽,“就像清水老师刚刚做的那样,用筷子夹起裁纸刀就可以不留下自己的指纹。”
“可是现场没有筷子……”
“可是那是大学宿舍。”柯南说,“一定会有一种细长的跟筷子很像的东西。”
“笔!”小兰反应过来,“凶手用笔代替了筷子!”
由利点了点头,静静地看着城田永美逐渐褪去血色的脸。
“当然用筷子一类的东西夹着裁纸刀只是不留下指纹的方法之一。”由利说,“其他的可以达到目的的方法我还可以给你提个两三种出来。”
“那,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城田永美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清。
“为了给自己脱罪。”由利说,“事实证明,凶手这一做法将警方完完全全地误导了,也让警方失去了找出真凶的最佳时间。”
“那凶手到底是谁……”城田永美用力捂住脸,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你应该去问这个人。”由利拿出手机,按了几下将屏幕朝向她。
“她?”城田永美抬起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屏幕上是一个电话号码,备注是:野之宫绪。
(2021-6-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