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指着众僧骂道:
“你们这几个秃驴,有好酒为何不早上,却要拿那苦水来诓俺?”
说罢,他又要去抢另一罐酒。
空济方丈连忙道:
“不能再让法师喝了!快拦住他!”
两个大和尚、两个小沙弥一起去拦玄奘!
一个推前胸,一个搂后腰,一个拉左肩,一个掣右肘。
被缠住的玄奘顿时大怒:
“直娘的秃驴,拦洒家作甚!”
只见他沉左肩、抽右肘,双臂用力一推,便将左右两个大和尚推倒在地!
他又左手拿着前方小沙弥的前胸,右手提着后方小沙弥的后背,一使劲儿,便如同丢沙包一般,将前后一对小沙弥也扔在地上!
“哈哈哈哈!”
看着倒在地上的众僧,玄奘先是大笑几声,然后便一手搂过酒罐开喝。
这法师哪来这么大的力气?莫不是真有鬼魂上身!
众僧心中都犯着嘀咕,手上脚下都怕的发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玄奘再次抢酒痛饮。
“嗝!”
玄奘喝完两罐烧酒,只觉得浑身发热,便扯拽僧衣,坦胸露腹。
他看到自己白白软软的肚子,心中有些纳闷:
俺这铜锅底怎么变成白面团了?
“大阐法师、大阐法师……”
正疑惑间,他却听见面前的老和尚对他喊叫。
玄奘直眉瞪眼地问道:
“你喊哪个?”
空济方丈:
“自然是喊你啊!你可是大阐法师?”
玄奘摇摇头:
“什么大阐法师,洒家不认得!”
众和尚面面相觑,秃眉和尚又问道:
“你本家可是姓陈?”
玄奘道:
“不姓陈,姓鲁。”
浓眉和尚也连忙问道:
“你法号可是玄奘?”
玄奘道:
“不叫玄奘,法号智深。”
听到这话,小和尚们躲在一旁连声惊叫:
“鬼上身啦!鬼上身啦......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啪!
鲁智深一把将酒罐摔在地上,怒目圆瞪,喝道:
“聒噪!”
顿时吓得小和尚们不敢出声,蜷在地上默诵佛语。
“老和尚,俺且问你,这里可是六和寺?”鲁智深问道。
空济方丈连忙回道:
“这里是长安化生寺,此间正在开办水陆道场,度化众生,大师特来走此一遭,不知是有何遗愿未了,贫僧愿诵经化解!”
长安化生寺?
怎么打个盹的功夫,便来到长安了?
鲁智深心中疑惑,又看了看上身,少了花绣;摸了摸下巴,没了胡须......
莫非......灵魂脱胎,上错了身?
只是他正在酒头上,不能细想,只是问道:
“还有酒肉吗?”
空济方丈一愣,连忙说道:
“没了!没了!”
鲁智深嚷道:
“那就再去买些来!”
空济方丈努力挤出一丝笑,回道:
“这里是佛门净地,不是酒肆饭馆,不能吃肉饮酒!”
“那洒家便出去吃!”
说着鲁智深便要出门。
“哎!且慢!且慢!”
几个和尚连忙堵着门,明日便是七日正会,他们怎敢此时放玄奘法师离开。
鲁智深瞪着眼睛问道:
“怎么?你们还敢拦洒家?”
空济方丈说道:
“不敢!不敢!只是明日圣驾出宫,亲临水陆大会,因此今日集市酒楼都关的早,此刻已经无处有酒肉卖了。”
“是啊!是啊!”身后两个和尚应和道。
“休得瞒我!”
鲁智深却听不进去这话,执意要去外面吃酒肉。
几个和尚拼命拦住,浓眉和尚急中生智,说道:
“大师要吃酒肉,我却有个好门路!”
鲁智深喝道:“快说!”
浓眉和尚急忙说道:
“明日乃是七日正会,圣驾亲临,同听福音,待大会结束,陛下定会宴请大会主持,届时山珍海味、美酒佳肴都有!都有!”
鲁智深笑道:
“你这和尚说的甚浑话,那皇帝请的是大会主持,又不请洒家,纵使有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洒家又怎么吃?”
几个和尚连忙道:
“水陆大会的主持正是你呀!”
“俺?”
鲁智深连连摇头:
“俺虽也是和尚,但却最烦吃斋念佛,这主持洒家当不了!”
几个和尚慌了,不当怎么能行!
浓眉和尚道:
“不需大师费心,明日贫僧会紧跟在大师身后,大师只管张口,贫僧来诵佛经!”
“那洒家不是抢了你的功劳吗?”
浓眉和尚笑着恭维道:
“大师乃是陛下钦封大阐法师、大会主持,这原本便是大师的功德!”
鲁智深吃了人家的酒,也不好再为难,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几个和尚如同死里逃生,喜不自胜,连忙吩咐僧人备好糕点水果,送到鲁智深禅房里。
鲁智深吃了些糕点,难捱酒劲儿,便睡了过去。
空济方丈又叫来七、八个小沙弥来伺候他,生怕再出什么差错。
一夜无事,但夜空中却不见月、不见云,只见一颗孤星在夜空中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