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北学所有的教书先生,都对书法十分重视。
“律学与算术”这堂课结束了,那么北学的第一天文课也就结束了。
往下就是谭微最动心的武课。
这也是武秋最想学的。他对文课的兴趣可远远没有对武课的来得高。
但是他对真彩的兴趣定然要比文课武课都高。
他望着真彩出去,想要去说些什么但偏偏鼓不起勇气。
赫连灼走出了教室,他不疾不徐地走,一上午发生了什么他好像都已不记得。
——
主楼是北学最高的建筑,主楼最高的地方,是拾音螺,而拾音螺里面,正是首座的起居所。
拾音螺每天都要放各式各样的曲子。曲子虽好听,可这对住在里面的人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从前的人说大隐隐于市,那首座这种隐居能不能算得上是大隐呢?
“他怎么样。”
“他很好。”
“是么。”
“他会在不经意间帮助他的同伴。我还试探过他,他的出手绝不带杀气或怨恨。”
“那就好。”
“是啊。昔年西扬谢家灭门惨案轰动一时,奈何时至今日都没有找到幕后主使。可怜这孩子命犯孤星,后来收留他的姑父姑姑也双双遭遇不测。那夫妇多好的人,只恨苍天无眼。唉。多亏首座师兄千里寻他,不然任他自流不知会成为多大的祸害。”
“那孩子秉性纯良,我纵不去寻他,他也不会变的。”
“首座师兄说的是,是我度测了。”
首座没有再说话,只是看了眼窗外。
窗外正好是后山,那里有很多常青树。
那是生命的颜色。
——
“查到了?”
“查到了。八年前西扬谢家灭门案中确实有一个幸存的男孩,后来被其姑父姑姑收养。说来这事也诡异,那男孩被收养之后他的叔伯父们陆续遭遇不幸,再后来连收养他的姑父姑姑也离奇去世。就在前些日子,那男孩离开了扬州。”
“但是这里好像没有符合你说的姓谢的男孩。”
“听那里人说那男孩得高人相助,还换了姓名。”
“可靠?”
“可靠。谢家灭门案本就不是什么小事,当时就受到当地人的极高关注。后来那男孩的亲戚又接连发生那样的事,那里人都说他是天煞孤星降世呢。他的事不免广受当地人言语。”
“那高人是谁有打听么?”
“据说正是八荒六合兄弟会琅邪山首座。”
“有什么证据么?”
“那男孩的姑父姑姑死讯传开后有人在北海发往柴桑的木龙车上看到了首座。”
“首座长年隐居,北学门生一年也不过见一两次,外人岂能那么容易认出?”
“首座也有年轻的时候。”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那男孩就是赫连灼?”
“属下不敢妄加推断。属下只说自己调查到的。”
“多谢了。这个你拿去吧。”
“能为少主做事是属下的荣幸。”
“路上当心。”
“是。属下告退。”
好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浮出了水面。
有的人就爱探秘。秘密虽能满足人的好奇心,但是它一旦被掘开,受伤的却总是当事人。
是不是身世已经凄惨如斯的人,连保有秘密的权利都被剥夺,还要被无关之人这般那般地挖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