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小枫说完就起身走了。
虽然几位师兄待她不错,但是她不能因此抑制自己的年轻之心。那又是风又是塌陷的种种,已让她心潮澎湃。她已然把自己当成了故事里的主人公,而这起身后踏出的第一步,就是她冒险的开端。
小枫的心情忽地就比来时好了很多。
也许爷爷早就知道了些什么,才执意让自己上山来的。
而这把莫名其妙的柴刀,说不定能在紧要关头帮自己一把。
故事里都是这么写的。小枫想。
——
后山很大,大得让这里足够同时拥有山洞和深峡,还有那不知流向何处的涛涛急流。
后山也很小,小得让一些根本是天南地北的人都能够狭路相逢。
真彩和武秋,别冰和赫连灼,他们两行人本一个在峡谷之巅,一个在山洞洞口,此时此刻却相逢了。
事情还要从早些时候说起。
从山洞出来后,赫连灼一行正在担心谭微。
谭微和几位师兄是和别冰一起来的,可是现在却不在洞口,而从洞里出来的这一路上也没有看到他们。
别冰不得不担心。
龙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这才是赫连灼最担心的。
但所幸,龙忽然感应到了什么。
洞口不比洞内,这里是很亮的,但笛头上的紫光却比阳光还要亮,亮得赫连灼不得不去问龙发生了什么。
“前辈是有什么发现吗?”赫连灼问道。
“前辈要是有什么发现就说出来吧。”别冰有些急。
“孤老了,法力早就不能够通天彻地了。”声音里的无奈,没有人会听不出来,“孤不能准确知道你们师兄弟的方位,但是孤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是什么?”别冰好像看到了希望。
“是什么呢······这感觉似曾相识,可就是说不上来。唉,可能老了就是这样吧······”龙似乎在自言自语。
“那还请前辈给个方向,说不定我们走得近了您就能感应到了。”赫连灼倒还明智。
于是心急的别冰住了嘴,她明白龙需要安静。
竹笛突然漂浮起来。
赫连灼知道,龙要引他们走了。
真彩那边也遇到了相仿的情况。
“龙兄你要做什么,这里风这么舒服让我们再多待一会啊!”小提琴不受控制地拖着武秋走,可是他正在享受这绝美的风景。
这里的风景确实很好,只因它足够高,没有人会在看过它之后还不记得它的。
但是囚牛偏偏不给武秋继续赏景的机会。
古琴也拖着真彩。
“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真彩不解。
可是无论是武秋还是真彩的问话,囚牛都没有回答。
它就像一匹已经奔跑起来的骏马,而仅凭人力,是绝对无法让它停下的。
其实武秋要想脱离囚牛的牵引,大可直接松手,就像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而这也是武秋经常做的事。
可是他害怕古琴摔坏。
囚牛爱不爱这把琴武秋并不知道,但他自己却是很爱这把琴的。
他怕囚牛怀恨在心,直接把琴一头撞烂。
他吃不准,所以他绝不能松手。
但武秋显然多虑了,囚牛的目标只有一个。
真彩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狼狈,便踩着轻功尽力跟上古琴的速度。可是囚牛跑得太快太猛,真彩的头发自始至终都没有垂下过。
虽然后山被狂风袭击过,但仍然有很多屹立不倒的大树,也有不少顽强的荆棘丛,可是在古琴的带领下,真彩二人如履平地。
就仿佛这些障碍,根本没有存在过。
跑直线总是能一下子就到很远。
不多时,二人就到了和先前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这个地方不一样却不是因为它的景色,而是因为囚牛停下了脚步。
之前那么多地方它不停,但偏偏在这个地方停下了,这已足够让这里成为一个不一样的地方。
锦上添花的是,它还很美。
长亭,古道,芳草。
晚风,垂柳,笛声。
夕阳,残山,重山。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自古以来,长亭就是送别之所。
越是深情,离别带来的伤痛就越深,而周边的景致,也就越荒凉。
所幸月亮终有圆的那一天。
月圆之夜,周边的景致总是美好的。
武秋和真彩就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
这里没有长亭,道路很新,芳草也都已长成大树。
这里也没有什么晚风,树很挺拔,笛子所奏的,也都是悠扬的旋律。
在这动听的笛声之中,武秋真彩终于看见了吹奏的人。
那人正是赫连灼。
于是古琴和竹笛相逢了。
小提和笛相逢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它们本来就不是一个地方的乐器,自然不会有什么渊源。
可是琴与笛里面却住着两个灵魂。
于是它们也就有了心,而有心的人,总是避免不了要动情的。
真彩似乎听到了一个哽咽难语的男声。
别冰也好像听到了一个笑着啜泣的年迈的女声。
渤海的风又吹来了,这次的风很暖也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