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年不做助教了，咱也是校友。就几天简单的演技指导，不收钱。”

轮到乔然傻眼了。

张老师白忙活，图什么呀？

张颂闻又道:“这段时间没接到戏，受小马影视老总和宁皓导演邀请，开了表演补习班。一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放。再说我和隋老师交情颇深，指定不能收钱的。”

乔然成了张颂闻的跟屁虫。

张老师作息规律，早七点起，晨练+早功，指导乔然基础功。

早餐，通常熬粥，拌萝卜丝。张颂闻说他在北方生活多年，还是吃不惯馒头，嫌噎的慌。

十点多到小马影视指导表演，都是小马挖出的潜力股。

乔然逮到一熟脸，章宇！

《我不是药神》里的黄毛，《无名之辈》演的毛贼，这就是爱情！我爱你妈卖麻花情！

章宇科班毕业，在黔州话剧团演过几年话剧，北漂近十年。来上课不是磨炼演技，是想搭上小马。这年头，跑单帮的都知道加入经纪公司才能混出头。

张颂闻在小马办演技课，也是为了结善缘。

章宇话不多，却是个直肠子。聊天说:“刚演过一部短片《李雷与韩梅梅》。”

嗬，李雷和韩梅梅。

英语课本里罗密欧与朱丽叶。

章宇结识他，有点小心思，但也没藏着。

“你北电的，又做编剧。真有活了，能想着我点，感谢感谢！”

乔然欣然答应，好演员不该被埋没。

晚上张颂闻拉着乔然和章鑫到家里看剧，金鹰剧场播出的《杨贵妃秘史》，算近年他戏份多的了。演杨贵妃哥哥杨国忠，留着一撮山羊胡，看着就不像好人。

樱桃演杨贵妃，大女主戏。就是俩半球没范小胖的武媚娘惊艳。

三人打包了肉串和嘎达面，边吃边喝酒。

深夜，喝大的章宇呼噜震天。乔然正迷糊，隐约听到了啜泣声，那哭声听着有点心酸。

……

跟着张老师不像在学习，跟个街溜子一样。闲暇之余，就坐公交逛菜市场。大妈跳广场舞，他都能津津有味看半天。

张老师教给乔然的都是生活。

“知道为什么晌午才来买菜吗？”

也不需要乔然回应。

他接着道:“因为晌午没人再买菜，剩下的只能便宜处理。”

张颂闻还带着乔然捡破烂！

怪不得屋子堆着塑料瓶和废纸板呢。张老师推出他锈迹斑斑的小三轮，乔然才琢磨明白。

硬着头皮陪着，现在空瓶子挺值钱，小的1毛大的2毛。废纸也一斤2块左右，一天赚个百十块。

时间如水，转眼近半月。

乔然刚开始还回寝，后来嫌麻烦，张老师又热情，索性就睡他这了。

寝室哥仨，整天qq群里调侃乔然，偷学绝世武功了。葵花宝典、欲Ⅰ女心经、吸Ⅰ精大法，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东西们！

乔然也不搭理，转眼都要试镜了。不指望张老师为他醍醐灌顶，起码传他点独家秘籍呀！

张颂闻仿佛他肚子里的蛔虫。

逗他:“怎么？着急了？”

乔然讪笑:“这不是功夫不到家，心里不踏实嘛。”

张颂闻正色道:“乔然，其实你天赋很好。我观察你很多天，理论和技巧都没问题。人物小传很扎实，就是心理差一点自信。”

轮到乔然傻眼了。

他？没自信？这是侮辱他啊！

他都不要脸了，张老师还夸他矜持呢。

“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张老师老戏骨了，指导能力也顶好。北电助过教，剧组做过演技顾问。既然张老师说他太矜持不自信，那肯定是他自己的问题了。

琢磨了两天，归结为学院老师对他打击太大，大马猴大马猴叫的，哪还有自信演啊。

而且他多少有点台前恐惧症。众目睽睽下演戏，总有种羞耻感。

总结起来，演技不好还是太要脸，更不要脸就是个合格的演员！

张颂闻用两天指导乔然一些细节方面。

说话要轻、眼神拉点丝、别翘兰花指，太刻意了。

乔然打通任督二脉，表演越发自然，感觉也很舒服。

半个月，乔然和张颂闻成了忘年交，亦师亦友。还结识了章宇，也能一起聊天撸串喝酒侃大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