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枢密院的老大曹利用和李献有仇,你不可能指望他向李献低头。
“多谢侯爷!”陈忠把千恩万谢藏在心中,行礼告退。
“这……这有情弊!”陈忠急了,若是去崖州,他此生就别想再回到汴京。
就如同眼前的陈忠,本该是兵部的事儿,但兵部只能管低阶武将,他的前程决断在枢密院。
陈忠当然识得崖字,否则也不可能领军。他扬着文书,“上次我来,说是北方。”
这些变化看似复杂,可一说透再无神秘可言。
他走出值房,看着周围的人,“上次来说的便是北方啊!我没撒谎,我发誓,若是撒谎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资敌?”太后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了不信任。
一个小吏叹道:“又疯一个。”
那和死了有何区别?
他在值房里叫喊着,引来了许多瞩目。
李献心中叹息,收脚,然后迎面踹去。
激怒曹利用后,李献顺利溜走。
“怎地去是崖州?”
“除了汴京,你哪都不用去!”李献斩钉截铁的道。
作为都指挥使,陈忠的去向由枢密院提出,政事堂走一道程序。官员便是枢密院兵房知事刘兴。
“臣不相信他们。”李献坦然道:“若练兵之法掌握在文官手中,太后,臣担心武人会由奴仆变成奴隶。”
“枢密院是武还是文?”李献问道。
太后眯着眼,“知道了,你且回去。”
说着,他脚下用力,刘兴惨嚎一声,“救我!”
这厮和吕夷简有矛盾!
想到这里,李献冷笑,“陈忠之事如何说?”
那人既然能把他改到崖州去,自然便能让他此生无法踏出那座大岛一步。
陈忠身体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前方走来的李献。
故而看到陈忠悲愤呼号时,李献几乎想都不用想,就知晓是枢密院有人在弄鬼。
“你能做主?”小吏每日要见不少人,比陈忠职位高的将领也见过不少,依旧是这副冷漠的模样。
两个小吏进来,冷冷的道:“请吧!”
有官员蹙眉,“赶出去!”
“对了,那陈忠此次饱受委屈……”
那些被调去蛮荒之地的官员将领失态的不少见,所以他们摇摇头,准备散去。
定北军一战大出风头,李献练兵之法震动枢密院。枢密院憋了一阵子,终于忍不住有人建言,要把这个操练之法学到手,扩张开来。
递给他的文书的小吏冷冷的道:“上面白纸黑字写的分明,你莫非连崖州的崖字都不识?”
“这是大宋的枢密院!”李献一脚踹倒刘兴,回身看着曹利用,“是谁给枢密院窥探军中机密的权力?刺探不成便疯狂报复,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
刘兴鼻血喷的如同泉涌,李献淡淡的道:“脚滑了。”
“没犯错,谁会弄你去崖州?嗯!”李献冷哼一声,“你这厮好大的胆子,莫非以为本侯不知枢密院的规矩吗?”
不,六部的作用变了,变成了制衡枢密院和三司。
陈忠被调离他知晓,但不准备干涉。可没想到的是,竟然是弄到崖州去。
李献和曹玮并肩而行,另一边霍然是枢密使曹利用。
曹利用不是傻子,知晓刘兴定然在吃里扒外。且此事并未禀告他,说明吕夷简在背着他做些大事儿。
这是指着和尚骂秃驴,曹利用脸颊抽动了一下,看了刘兴一眼。
于是枢密副使知趣的上疏朝中。
“谁能给本侯说说是怎么回事?”李献微笑指着那个小吏,小吏低头,压根不敢出声,哪里还能看到先前对陈忠一脸倨傲的模样。
“我确定是去北方!”陈忠眼珠子都红了。
没想到却撞到了这一幕。
随着官员不断增多,为了容纳这些官员,朝中只好增加官职。事儿就这么些,管的人却多了,带来的后果就是扯皮,以及各种让人怒不可遏的操作。
陈忠绝望了,“下官不服!”
太后在下午把他招进宫中,问为何不肯教授。
于是,为了不被冠以小肚鸡肠之名,李巨子面对来邀请的曹玮,只好勉为其难来枢密院视察,顺带授课。
刘兴不语,李献笑着走过来。
而六部基本上被架空了。
太祖和太宗皇帝把制衡之术玩的炉火纯青,玩的令后人瞠目结舌,可在李献眼中,这兄弟二人玩脱了。
太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令曹利用出班请罪。
“臣并非不肯教授。”李献说了陈忠之事,“枢密院把武人当做是奴婢随意折腾,教授他们练兵之法,臣担心不但毫无用处,弄不好……”
刘兴冷笑,“老夫见多了你这等蠢货,在此地,伱不服也得憋着。”
陈忠悲愤欲绝,踉踉跄跄的退后,靠在柱子上。
他招手把陈忠唤过来,“回家去,好生安抚妻儿。”
“老身看枢密院学兵法的态度不端,他们不学,有人却想学。”
太后随即令枢密院以虎威军为班底组建一支万人军队,以定北军的法子操练。
消息传到枢密院,那些文官如丧考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