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份定礼后,这些工头就放心了。”范集笑道。
各项工程顺利推进,隔壁的拆迁还在闹腾,据说有百姓威胁,若是不提高价格便不卖。这边动用了泼皮这个大杀器,可百姓早有准备,集结起来后,利用围墙作为城墙打了一场防御战。
“好!”李献看到一个泼皮挨了一板砖倒下,不禁大声叫好。
“这是汴京,你就不能盼着点好?”
王曾来了,李献问道:“那您为何不喝止?”
王曾的嘴角挂着不屑的微笑,“这群蠢货东施效颦,却不知已经成了朝中的笑柄。王启去后,那些权贵为了主导权争斗了一场,当场反目成仇。”
“狗咬狗!”李献笑的幸灾乐祸。
“昨日议事,吕夷简提及此事,说当呵斥,老夫知晓这条野狗是想脱身,便建言坐观,看看那些权贵能闹出什么事来。毕竟,这等米虫少几个也好。”
这是要来个一锅烩吗?
李献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王曾的狠辣第一次展现在李献眼前,就在几个百姓被抓住毒打,扯着嗓子惨嚎呼救时,王曾出现了。
他不知何时换了官袍,冷冷的道:“这是汴京?老夫以为到了西北。”
“是王曾!”现场指挥的几个豪奴一惊,有人低喝,“赶紧走!”
泼皮们发一声喊,四散溃逃。
“拿下!”
随着王曾的命令,数百军士从四周围了过来。
“跪地不杀!”
哪怕是看门狗,可也不是泼皮们能敌的。
两个自以为悍不畏死的泼皮被当场斩杀,剩下的被吓的屁滚尿流,跪地请降。
“比之汉唐的游侠儿差远了。”
期待中的反压迫的一幕并未出现,失望的李献摇摇头,“连看门狗都不如。”
“汉唐时的游侠儿可是以从军为乐事,这些泼皮也就能欺负些平民百姓罢了。”范集冷笑,“只要郎君一声吩咐,老夫等人便能把他们打成狗。”
几个悍卒结阵,真不是这些泼皮能抵御的。
王甲擅长水性,在几个护卫中最是低调,此刻却开口问道:“郎君,此等事按理不该宰辅来处置吧?”
李献笑了笑,“这是姿态。”
新政看似以王钦若为首领,可王曾怎会屈居于这个奸佞之下。而且李献敢打赌,老王是想一箭双雕,不但要成为新政的领头人,还要把王钦若从首相的宝座上拉下来,自己坐上去。
内城有泼皮欺凌百姓,官吏皆袖手旁观,王曾勃然大怒,禀告太后和官家后,带着数百将士横扫一众泼皮。
翌日议事,太后赞美了王曾,隐晦的敲打了吕夷简。
“恭喜王青天。”李献笑吟吟的走进值房。
王钦若还没来,王曾看着颇为沉稳,蹙眉道:“稳重些。”
“王青天之名如今在内城可是有口皆碑。”李献坐下,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微笑道:“不过您却漏过了一些东西。”
“说。”王曾闭上眼,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上位者往往就有这等一心二用的本事,李献尝试多次皆以失败告终。
“您当时若是再抚慰那些百姓一番,相信我,此刻您就不只是王青天了。”
“那是什么?”
“王救星。”
李献不喜这种把公事掺合在私心中的举动,王曾叹息,“进了政事堂,你若还是这等黑白分明,国安,那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就此游离于朝堂之外,否则老夫担心你会成为众矢之的。”
“我本就不想进政事堂。”李献压根就没这个想法。
“到时候由不得你。”王曾指指他,抬头看到了门外的王钦若。
“议事吧!”
王钦若进来就拿出主事人的姿态。
“三司那边老夫问过李谘,最大的问题便是人浮于事。”王钦若办事能力没的说,否则太后也不会把他抬起来。
“三司差不多千人,能减多少?”王曾眯着眼,王钦若冷笑,“一百!”
“一百五!”
二人在较劲。
李献在边上喝茶,悠哉悠哉的看着墙上的画,甚至起身走过去,仔细欣赏。
等他欣赏完毕,二人也消停了。
“多少?”李献问道。
“二百。”王钦若冷冷的道:“二百人一旦减了,三司上下动荡,人手不够以至于公事拖沓,谁的责任?”
“老夫的!”王曾冷笑。
“咳咳!”李献干咳一下,“这个……”
“说!”二人齐齐冲着他瞪眼。
“三百不行吗?”
“嗯?”
李献叹息,“最少三百!”
“这可是定远侯说的?”王钦若眼中闪过喜色,“老夫拭目以待,三百,三百人。”
王曾和李献的关系众人皆知,若是李献栽跟斗,王曾也好不了。
王曾说道:“年轻人随口说的……”
“这是新政!”王钦若眼神冷冽,“不是信口开河之地。”
李献微笑道:“我说过三百,那么,必然是三百!”
王钦若看了王曾一眼,挑眉,“如此,你想要什么?”
“无论三司官吏如何闹腾,二位相公还请镇定,并压制朝中异议!否则,此事我撒手不管!”
王钦若眯眼看着他,脖子上的瘤子有些发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