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部落......
就这般轻而易举地灭族了?
数千年前的血海深仇,竟然会以这样一种有些儿戏的方式划上了句号!
敖水瞠目结舌地望着银月谷中的遍地残骸,脑海中仍旧浮现着做梦般的感觉。
他只是和平常一样去黑狐城蹭吃蹭喝,顺带着打探些天河盛典的消息,到底是哪里发生了差错,才会使得事情发展成这种样子啊!
与银月部落的仇恨是他自出生起便镌刻在他心脏上最重要的事情,部落里的老人即使也与那场浩劫隔着很多很多年,可没有人愿意去忘记从前的仇恨,孜孜不倦地将复仇的希望放在下一代的身上。
而他也一样。
他无时不刻地去想着要如何报仇,然而当自己成为了酋长之后,才发觉这样的目标是多么地难以实现。
银月部落如今虽已衰落,再不比初时在浊象部落尸体上崛起的那般强大,但他们依旧是毫无办法去报仇雪恨
甚至于就连部落的生存也愈发地艰难。
大家伙似乎都陷入了怎样努力都无法挣脱的漩涡之中,纵然再怎么惊才艳艳的天才没有资源的供给,也无法提升到足够庇佑部落的地步。
上一任的敖鸣酋长已然是部落百年内最有天赋的族人了,可直至死前也不过是先天五层,而当酋长的职责落在他的头上时,却才不过先天三层。
这样的修为别说去找银月部落复仇了,就连抵御附近其他微型部落的吞并也很困难,若不是他左右逢源,假装部落之中有好几位先天中阶,恐怕前些年便被吞并了。
他的全部希望,也悉数放在了下一辈的孩子们身上。
就算自己不要脸面地去各个部落蹭吃蹭喝,也要将有限的资源放在那些还有未来的孩子们之上。
或许给他们多吃些凶兽的肉,或许给他们多服用一颗丹药,他们就能真正的成长起来,成长到如今的自己看不见的高度,成长到足以为祖辈们报仇雪恨的地步。
这是奢望,也是大家还能坚持下去的理由。
敖水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又看了看身边同样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祭司敖望,才终于对眼前的景象感到后知后觉的真实。
“望爷,我们报仇了......”
他的嘴唇颤抖着,用力地抓住了敖望枯枝般的手臂。
敖望没有去回应他,只是自顾自地望着谷内的一片狼藉,喃喃自语:“灭了......灭了......”
......
“还是没有感知到体内的虫蛊有躁动的感觉吗?”
狄青将哞北破碎的身躯挑到韩弦面前,蹙眉询问道。
他从那银月祭司的口中没能得到丝毫关于虫蛊的信息,而银月部落内有决定权的核心成员,除了眼前这个给韩弦种下虫蛊的哞北,其余尽数跟着银月酋长去了天河。
想要再从谷内的其他幸存的人员身上逼问出虫蛊的解药,亦是难上加难,很可能对方压根儿就不知道虫蛊的事情。
韩弦失落地摇了摇头:“没有动静。”
她能感到自己的身体与此前相比又变得虚弱了些,然而那乱窜的虫蛊似乎感知到危险,刻意藏匿了起来。
狄青的脸上露出些微无奈的神色,伸手触碰在韩弦白洁的额头,将浑厚真元输入对方体内,试图去将虫蛊寻到。
对于敌人他当然是可以以力破之,可面对藏在韩弦体内的虫蛊,他也是没有太多办法。
约莫半刻钟后,他才将手收回,沉声道:“虽然未曾将那虫蛊找出来,但我也将其沾染过的气息收集起来,尔后去到天河之内,定然能够为你寻到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