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虞识得这是早上那个乞丐,眉毛一蹙,急道:“是何要事?”跛足乞丐神情低落,说道:“徐长老他们失踪,邵大哥沿着足迹追查出去,叫我过来知会姑娘,好使姑娘安心。”朱小虞奇道:“徐长老他们失踪了?”跛足乞丐点点头,说道:“邵大哥怕吴长老暗施狠手,便与我一同回去,谁知还是晚了一步,徐长老受伤的消息肯定被吴长老探知,他就带人掳走了徐长老他们。”陌青梧道:“你且安心,此事有邵师兄出手,徐长老一定会平安无事归来的。”问清缘由,朱小虞也安然了,她注视神伤的跛足乞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跛足乞丐道:“陆有籍。”朱小虞道:“陆师兄若是不介意便留在这里,随我们一起等师兄的消息吧。”陆有籍道:“只怕会给姑娘引来不便。”朱小虞笑道:“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叫朱小虞,这位姐姐是陌青梧。”陆有籍拘谨的望着两人,此时她们已换回女装,姿容姣好,充满一种青涩的活力,稍注一眼,就令陆有籍心跳加速,生出一抹惭愧感,这股惭愧使他更加的窘迫······
雪路漫漫,寒风裹刀,邵羡俯掠在地面快速前进,循着密集错乱的脚印追查徐长老的去向,一直来到一座荒废的宅子前,宅子门口有两名乞丐站哨。邵羡绕过哨岗,准备从院墙跃进,走了没多远,忽然听见哭泣声,悲伤而压抑,他皱了皱眉毛,在墙外寻着哭泣声找去。哭泣声越来越近,其中还有什么不知名的动静,好似挖土的声音。一道充满戾气的声音从宅子里传出,“徐长老,你若是现在发誓拥戴全长老为帮主,我立马放了他们,还请人替你疗伤,怎么样?”另一道饱含怒气的声音随即响起,“做梦,吴天庐你个狗贼,有种的便杀了我!”邵羡听出,这道声音正是徐长老的。
宅子里,四五名丐帮弟子正在挥铲挖坑,坑边站着一群受缚的乞丐和小孩儿,不过五六岁的小孩儿吓得直哭,就算是那些大人也在双股打颤,眼神里流露出浓浓的绝望。一名体魄强健的男人站在徐长老面前,对他的回答也不生气,反而微笑道:“徐长老,你便是骂我千百遍也行,但你要想清楚了,他们可都只有一条命,而他们的命便系在你一人的选择中。”徐长老怒吼道:“吴天庐,你杀了我,你要是还算个男人就杀了我!”吴天庐哈哈笑道:“徐长老莫非在开玩笑,属下又怎么敢杀您,杀了您的罪名属下可担待不起。”徐长老双眼怒瞪,一下子又泄下气,乞求道:“那你便放过他们,他们是无辜的,你要留下的是我,又何必为难他们。”
吴天庐道:“徐长老此话却是冤枉我了,要知道放不放他们的权力在您这儿,可不在我这儿,只要您肯答应我的条件,他们自然能好好出庄。”徐长老惨然一笑,说道:“你叫我支持全青衣?”吴天庐面色一喜,说道:“徐长老肯同意了?”徐长老面有死志,厉声道:“那你最好把我一起活埋!”邵羡在外听得真切,记起全青衣是丐帮传功长老,素有铁面无私的名声,上代丐帮帮主死后,全赖此人维持丐帮,才使丐帮没有解体,但丐帮的声誉却每况愈下,而且地方行省分舵的离心倾向也越来越大。观全青衣治理丐帮所造成的影响,倒是与其名声截然相反,天下的伪君子向来是极多的,只怕这全青衣也不例外。
邵羡便欲动身解救徐长老,忽听见徐长老说道:“前帮主之死,全青衣有着极大的嫌疑,你叫我支持他,除非他把前帮主去世当晚的事情讲清楚。”邵羡按下内力,心道:“江湖上皆道马帮主是急病离世,难不成其中另有隐情?不若再听上一听。”吴天庐在里面说道:“难不成徐长老也相信那些风言风语,认为全长老与马夫人有联系?”徐长老道:“人家总不会是空穴来风,故意诋毁全青衣和马夫人。”
吴天庐道:“您既然还肯称呼她为马夫人,就证明长老您其实还是不信这种谣言的,您想想编出这种谣言对谁最有利?只对张九仁有利,这三年来丐帮的情形您也看到了,全赖全长老的主持才使丐帮没有分崩离析,而张九仁在做什么?他在自命清高,心中想要帮主之位,嘴里却不说,一心一意的欲要分裂丐帮。丐帮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徐长老你若是还要两面摇摆的话?你以后是想做北丐还是南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