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镇山抽出铁扁,天龙道人这边方退,他那边就起,一根银色扁担向邵羡头顶砸去,风声赫赫,犹如一道银虹划过。邵羡左手运起纯一真气,在身前画动圆圈,做一个漩涡之形,铁扁砸来,他退后两步,左手漩涡套上扁担,将它环在了中间。纯一真气外摄,控住扁担,引动卢镇山身体往前随邵羡奔走,这时邵羡右手一掌劈出,卢镇山抽不出扁担,又不情愿放开,于是左手抡掌格挡。
卢镇山接下纯一真气,左掌顿时发麻,胳膊肘也略微刺痛,适才出掌,左臂打得笔直,纯一真气打来,弯肘卸力不及,震伤了胳膊肘。卢镇山感觉不能如此下去,若是让邵羡继续占尽先机,自己必败无疑,眉头挑动,大喝一声,双脚猛的站住,使出千斤坠的功夫,要将自己钉在地面。邵羡略感到左手的阻力,一笑,往内吸的漩涡之力逆转,喷薄吐出,卢镇山本把铁扁往后扯,现在铁扁如矢反射回来,他扎不住脚,只得后退。
赵化羽在三丈外手掌一翻,趁此射出枚飞刀,纤细薄莹的刀刃恍若隐匿在了空中,极速射向邵羡,不起一丝风声。邵羡拍出一掌,气涛外泄,风浪滚滚,阻碍飞刀的速度,手掌再凭空一拿,一柄薄如蜓翼的飞刀便出现在了掌心。他反手掷向赵化羽,比来时更猛,发出尖锐的哨音。赵化羽左挪一步,侧身让开,飞刀刺入他身后的大树直接吞没。
三人俱是一时高手,不愿一起动手辱没了名声,但各自试探后,已明白邵羡非一己之力所能擒下。三人心知肚明,也不用招呼,同时出手围攻邵羡。天龙道人使佛尘扫邵羡右面,卢镇山使铁扁拍邵羡左面,赵化羽则踏步到邵羡身后,飞刀在手,伺机而出。
邵羡体内纯一真气狂涌,内伤之处连续遭到冲击,双臂猛的一震,泄出两道掌风,双眼精芒乍出,左手拿扁担,右手抓佛尘。卢镇山、天龙道人见邵羡狂徒至此,也不禁动怒,卢镇山铁扁一收再出,去势蓄势出势,厉风呼啸,朝向了邵羡左耳,威力翻倍,一旦落实,邵羡必将头崩脑碎。
天龙道人内力顺臂涌出,传到佛尘上,毫须凝聚,结作一支矛尖,换扫为刺,指向邵羡右腰。邵羡招式不变,纯一真气从掌心喷出,打在铁扁上,扁担轻微而快速的颤动,震成一道虚影,卢镇山双手使力拿住,脸色涨红。纯一真气落在佛尘上,天龙道人内力深厚,纯一真气影响不大,但佛尘的指向偏离,擦过了邵羡。
在这时,邵羡左手拿住铁扁,右手握住了佛尘毫须,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二人的攻势化解。赵化羽见邵羡双手受限,暗道一声好机会,手掌中翻出三枚飞刀,一并掷出,射向邵羡背后。邵羡没听见风声,但早已在警惕赵化羽,眼神捕捉到了他的动作,此时卢镇山、天龙道人各自施加压力,意图钳制住邵羡,让他不得脱身。
邵羡运出纯一真气,传达到铁扁上,卢镇山没有内力修为,铁扁遭制,扁担杖法又不能使出,如何应对得了邵羡,纯一真气崩开他的双手,把他逼退数步。邵羡使着铁扁往后一挥,纯一真气气劲洒出,掀起扁风,隐若一堵风墙,带偏三枚飞刀,射向观战的人群中。三人应声而倒,引起一阵惊慌。
天龙道人看情形自知不妙,待邵羡铁扁收回,自己脑袋便要开了瓢,他立即撒开佛尘后退。卢镇山面有惭色,若不是自己没握住铁扁,邵羡便已受重伤,但此刻也不容他多想,连忙与天龙道人同退。
邵羡左握铁扁,右持佛尘,内力贯通两件兵器,铁扁银光闪闪,佛尘锐矛突显,缓缓扫视在场一众人,威势凛凛。众人虽心怀仇恨,但面对似乎不可战胜的邵羡不免沮丧,神色失落。卢镇山向无须吼道:“前辈难道还要继续坐观成败?”无须冷笑一声,跃了出去,秦无霜关切喊道:“无须爷爷小心。”目光从无须的背影移到邵羡身上,心思复杂,涌起一种无力感,见到现今的邵羡,她才知道传闻不虚。之前她召集四个出身武林世家的公子,算上自己,满以为能轻松拿下受伤的邵羡,今日才明白当初的举动是多么可笑。
无须加入,形势又变,小老儿耐不急,上来便隔空劈出三道寒霜掌,邵羡挥动铁扁一一击破,初始未有什么异常,待收回才感到一股冰寒的内力随铁扁侵袭上来,邵羡微皱眉毛,使纯一真气逼出冰寒内力,形成一道霜气从铁扁上射出,很快消散。
卢镇山喝道:“大家一起上。”四大高手奔向邵羡,赵化羽收起飞刀,从后拍击邵羡,来得最快,邵羡使动佛尘,当做判官笔往后刺去,正面无须当头冲来,卢镇山、天龙道人在其两翼,夹攻邵羡。赵化羽瞧见判官笔,往右闪避,躲开一刺,右掌使出白浪涛涛拍击出去,邵羡手腕一抖,佛尘毫须散开,笼罩向赵化羽手掌,白浪涛涛的掌力是层层递进,邵羡把佛尘化硬为软,用柔软的毫须以柔克刚。
毫须看似软,其实每根当中都灌注纯一真气,赵化羽白浪涛涛的掌力递到一半,脸色骤变,惨叫一声,抽出了手掌,上面已经布满细长密集的伤口,红艳艳的恍若一只血手。邵羡击退赵化羽,迎面无须的寒霜掌递到,苍老的手掌上寒气爆发,显然是动了全力。邵羡迅速掷出铁扁,射向卢镇山,左手运掌拍出,纯一真气与寒霜掌碰到一处,两掌间冒出一股不冷不热的气,邵羡又拿佛尘打向天龙道人,毫须散开,劲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