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韩宝宝瞠着眼,停了会儿道,“姐,不是真闹鬼了吧?”
“差不多。”韩红药压着火答道,她怀疑自己是多虑了,韩宝宝这样的,丢在大街上都没人要。
可谁让他毕竟仍是韩府的二少爷呢,觊觎这身分的人,却是不在少数。
那酒客失踪之事又与沁蕊有关,因此,韩红药这才嘱咐韩宝宝道。
韩宝宝有点害怕。
他小时候是在“水胡同”里长大的。
那地方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但更多的,是和小金花一样,靠着张还算漂亮脸蛋儿混饭吃的女子。
白白胖胖的韩宝宝当年是她们打发无聊时光的小活宝。
但其中,也有看他们母子不顺眼,拿韩宝宝作乐的,比如那个总被小金花抢了生意的赛貂蝉,夜里送了客,却也不回房,偷摸的在门边躲着,专等着那韩宝宝尿急跑出来时,她就捏着鼻子学猫叫。
每每都能将正在撒尿的韩宝宝吓得一个哆嗦。
后来,一到夜里,韩宝宝宁可尿在院里,也不踏出那大门半步。使得小金花的房外骚不可闻,还被那赛貂蝉笑话过好几回,说小金花果然是条野狐狸。
小金花为了此事同赛貂蝉在胡同里打得好一场热闹,最终,赛貂蝉被小金花挠的满脸花后,以不得不搬出胡同而告终。
但也就从那时,韩宝宝就特别害怕那些民间鬼怪之说。
如今,在韩府的好日子过久了。衣食住行都有人服侍,半夜起来,也有奴才送上尿壶。
韩宝宝渐渐忘记了当年的恐惧,此刻,听韩红药这么一说,他那些不堪的往事争先恐后的在脑海中浮现。
韩宝宝臊眉耷眼的站起身道:“姐,我肯定不会再去紫玉阁,您也别拿这话吓唬我,听着怪难受的。”
他说着,便低头向西苑走去。
走了几步,却听得韩红药在他身后唤道:“二弟。”
“姐,我知道了……”韩宝宝叹了口气转过身,“我哪儿都不去。”
韩红药放下书,向着韩宝宝走在,她一笑道:“你能听话,这自然是好的。但沁蕊那事儿……”
韩红药向西苑望去,“咱们俩知道就好,你切勿告诉他人。”
韩宝宝跟着韩红药向西苑瞅着,“姐,你说的他人是我娘吧?”
他说的懵懵懂懂却又郑重其事。
韩红药忍不住笑了,“二弟是越发聪慧了。”
韩宝宝挠了挠头,他苦笑着,“姐,这事儿你不用嘱咐我,我娘那是谁啊,当年只有她欺负别人,没人敢算计她的。”
算计?
韩红药笑了笑没说话,韩二夫人这辈子最大的算计,恐怕就是将她这个胡同里卖春的,算计到了韩府!
只听得韩宝宝接着说道:“沁蕊我看也不是个善茬,我娘让她骗了那一回,失心疯都快犯了,这要是让她知道沁蕊在紫玉阁,干那营生……”
韩宝宝说着,自己突然愣了,这算不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