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姐！”顺子还有阿旺紧跟着进来。

“哎哟，”老吴的声音从柜台后飘了出来，“你们谁看见我的毛笔了？”

真好，大家都来得这样早，林芷看着伙计们手脚麻利的打扫着酒坊，似乎从很久以前，他们就是如此般的。

待林芷与伙计们共同收拾完酒坊，此时天色尚早，路边陆陆续续摆起了摊子，林芷闻着喷香的煎饼，望着热腾腾的馄饨，觉着这样活着真的很好。

她跟着伙计们吃过早饭后，将六指叫了过来，“六指哥，你在这片儿人熟，我向你打听个事儿。”

六指经由那日之后，对林芷是心悦诚服，如今，竟还有这小林子不知道的，六指三两下将手里剩下的煎饼塞进嘴里，“你说！”

林芷抱着双臂，望着往来行人道：“我这几日瞧着，这路上的人，倒不像是咱们沙镇的……”

她说的没错，那些往来的行人，肤色要比沙镇这儿人们黝黑许多，无论男女，皆身披长纱，靠近他们之时，更是异香扑鼻。

“哦，你说那欢伯人啊。”六指似乎司空见惯，不以为意道。

欢伯人？

林芷却是满头雾水，不明所以。

六指见她如此，不由笑道：“这也难怪你不知道了。且听我慢慢说来……”

他索性坐在桌上，看着那来来往往衣香鬓影的欢伯人，向林芷讲述着一段往事。

原来，就在这杏花林所处的沙镇西北方，当年人送外号“断头门。”

无他，只因沙镇自数百年前，就以好酒闻名天下，各处往来的酒商若要去沙镇买酒，势必途径此地，而虎头山上的悍匪，大部分的时候，甚至无需埋伏，只在这“断头门”前，用栅栏一围，竟然比那城门还要好使。

“这欢伯人便是那酒商？”林芷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道。

六指摇头晃脑：“是，也不全是。”

韩沙两府之酒，名扬四海，那欢伯人，不过是往来酒商中的一个有些不同的群体罢了。

“他们？”林芷看着有名欢伯女子停留在对面的脂粉铺前，她身上浓烈的香气足以让所有的胭脂水粉黯然失色。

“特别香？”林芷如今能感受到这欢伯人，最大的与众不同就在于此处。

六指呵呵大笑，“是啊！特别香！”

他从桌上跳下，抱着双臂瞧着林芷道，“平日里看你也是个聪明样儿，怎么这会儿就糊涂了呢？”

林芷也觉得自己这话，有些没边没际，便笑着说道：“六指哥，你就别卖关子了，我若有你一半聪明，就不用在这儿苦苦思量了。”

她这话说的六指极为受用。

六指重新坐回桌上，指着那欢伯女子道：“你只说她浓香异常，可有无想过，这香料？”

香料？

林芷这次不问六指了，她低头盘算着，突然恍然大悟道：“这欢伯人，特别有钱！”

六指得意的点着头，仿佛欢伯人的钱，也有他那一份似的。

彼时，莫说在沙镇，就是整个曲国，香料都是极为昂贵之物。恐怕就连京城的王孙贵胄，都难以这般毫不吝惜的使用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