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小姐，您请喝茶。”还是老吴先回过神，上前招呼道。

韩红药道声有劳，接过茶盏看着林芷。

“老吴，给大小姐换上酒吧。”林芷说道，“您尝尝这里的酒。”

韩红药接过酒盅，莫说是她，就是东子瞧了一眼，也能看出这酒还算不错。

“林芷，这酒是你酿的？”韩红药饮了一口，果然，酒质干冽，回味绵长，虽不能与韩酒相比，但亦算难得。

“大小姐以为此酒滋味如何？”林芷答非所问，有些期待的望着韩红药。

“不错。”韩红药答道，“但与韩酒仍是相差甚远。”

林芷似是在预料之中，但仍难免有些失落。

韩酒本就世上无双，莫说是杏花林，就是这放眼这曲国，又有谁能与之匹敌呢？

但是，林芷还是存着那样的一个“妄想”，她期望有朝一日，可以经由自己的双手来酿出好酒，亦如韩酒这般，为天下人所知所喜，在枕边案头，也会有那一盏“林酒”。

只是，如今，就连韩红药手中所说相差甚远的“酒”，林芷都没有办法酿出。

“大小姐，您，”林芷望着韩红药，她当然不会傻到以为韩红药是遛弯散心来到这杏花林，“您今日是来找我的？”

这话一出口，林芷也觉着自己傻得不轻，离开韩府的这段日子，她无时不刻的想念着那里，然而……

“你说呢？”果然，韩红药没好气的反问道。

这林芷离开了韩府，本以为她会受尽委屈，用不了几日就会垂头丧气回到自己面前。

虽说林芷失去了酿酒的异能，但这丫头还算聪敏，就冲着她那份独上虎头山的勇气，却也不输于等闲男儿之辈。

更何况，韩红药看着此刻男装打扮的林芷，这丫头黑了，也瘦了，但仍是神采奕奕，而这小小的杏花林，那些伙计们，似乎也对她极其在意。

若她跟随自己回了韩府……

韩红药目光稍缓，这林芷仍应是那个最为得力的丫鬟。

“走吧。”韩红药人也见了，酒也喝了，她站起身道。

杏花林的一众伙计似是仍折服于她的气势之下，一时间，竟然无人相送。

韩红药并不以为意，只是，她走了两步，发觉林芷并未跟上。

“嗯？”韩红药未曾转身，只是侧过脸道：“怎么，还不跟上？”

林芷低垂着头，她按着左手那个蛇形印记，韩府，于她仿佛昨日之事，然而，她却是真的……

回不去了。

“大小姐，”林芷的声音极轻。

“我不能和你回韩府。”她这句话说得却极其清晰。

韩红药转过身来，她看着林芷。

林芷低着头，像个固执的孩子，然而，在察觉到韩红药的目光后，她还是抬头与韩红药相对，“对不起。”

韩红药没有说话。

四周亦是寂静无声。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突然间，韩红药开口说道。

林芷亦是一怔。

“不管做什么选择，对得起你自己，就好。”韩红药说道，负手转身，“东子，还不跟上！”

她大步向着酒坊走去，仿佛她只是来瞧瞧林芷，而那句“还不跟上”，也不过是催促东子离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