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如却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

“来，清泉，过来。”花明如像对孩子般的说道。

说也奇怪，花清泉口中虽是喃喃道，“别杀……”

然而，他人却是向着花明如走去，似乎早就将沙婉儿抛诸脑后。

沙婉儿虽对花清泉无意，但却从未受过这等忽视。

也就在此时，花明如回头道：“沙大小姐，您和我们一同走吧。”

他如入无人之境，沙婉儿心下喜悦，低头相随。

愣了半晌的麻脸老冯终于明白过来，他扯开那破锣嗓子道：“这就要走，没门儿！”

麻脸老冯话虽如此，人却不似之前在花清泉面前那般轻狂。他上前一哈腰道：“花老板，您那师弟捅死了我兄弟，这事儿您说该怎么办吧。”

他指着躺在地上的跛足老钱说道。

花明如回身看着沙婉儿道：“烦劳大小姐帮我看着清泉些。”

沙婉儿嗯了一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对花明如便是言听计从。

花明如见沙婉儿答应了，这才又走到那倒地不起的跛足身前。

“是这位？”他扫了眼跛足问道。

“正是！”麻脸老冯上前应道，“大伙儿都瞧见了是不是！”

人群中响起稀稀落落的呼应，甚至，不用花明如开口，那围在他们身前的人群，竟然散了开去。

“老泥鳅，三猴子，你们去哪儿！”麻脸老冯急了，晃着那条还没折了的胳膊唤道。

那被他唤着的小贩早就走远了，听麻脸老冯这般招呼，其中一个回头勉强笑道道：“冯哥，对不住啊，出来半日了，摊儿没人管可不行……”

行，都是些怕事儿的东西。

老冯看着地上的金钗翠钿，再瞅瞅貌美如花的沙婉儿。

哼，就算是这沙镇响当当的花明如又能如何？

论到天儿了，也就是个戏子，还能管得到他们头上？

老冯因为断了一只手，那脸更是扭曲，在风神俊逸的花明如面前，便如滩烂泥般的不堪。

“这位花爷，我老冯是不想为难您，可这人命关天，我得为兄弟讨个公道。”麻脸老冯指着地上的老钱道。

“对。”花明如竟然点头道，“人命官司，非同儿戏。”

这是唱戏唱傻了？

麻脸老冯没料到花明如答应的这么痛快。

他从地上捡起那些沙婉儿丢下的首饰，“这么点东西，赔一条命，那可不能够。”

“说的有道理。”花明如仍是这般说道。

他这不骄不躁的模样，反倒让老冯生了疑，这唱戏的，装哪门子蒜呢？

花明如从袖中取出一个钱袋，丢给老冯。

老冯伸手接过，这唱的是哪出儿啊？

“我师弟打伤了你，这钱算是我替他赔的。”花明如竟然二话没说就掏了银子。

这闻名沙镇的“花爷”，难道也是个怂包？

老冯打开钱袋子向里面瞧了瞧，“这是看不起咱们卖货的怎么着？”

他将钱袋子揣入怀中，又指着自己那条断臂道：“胳膊废了，就怎么点钱，你当是打发叫花子呢！”

花明如走上前，猛地拉住老冯的胳膊。

“哎！哎！你这是做什么！”老冯未料花明如会如此，扯开喉咙大叫道：“杀人啦！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