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他也能避免再挨顿毒打。
后来,进了韩府,身份是变了,可那个幼小的韩宝宝还是住在他心里,每当长大了的韩宝宝犯了错,他就会跳出来,狠狠的,拼命的抽着自己……“叫你嘴欠,叫你嘴欠!”
韩宝宝小声的说着。
韩红药终于听清了他在嘀咕什么,不由露出有些惊讶的神情。
但很快,这点诧异便被韩红药不动声色的抹去了。
“二弟,”她试探着唤道。
韩宝宝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无法自拔。
“咚!”紫檀杖响。
韩宝宝这才如梦初醒,他茫然的抬起头,见韩红药正在凝视着自己,韩宝宝的嘴又是动了动,这才唤道:“大姐?”
方才那一刻,他似乎不认识韩红药。
而韩红药,也从未觉得眼前这个韩宝宝如此陌生。
一时间,姐弟二人面面相觑,皆是怔了。
“二弟,”韩红药摩挲着紫檀杖,一如当日韩老夫人在世之时。
“你怎样了?”她沉吟着,却是问出了这句话。
韩宝宝也知自己方才行为异常,他拿起桌上的酒壶,痛饮几口后,这才说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韩红药见韩宝宝如此,料想他此时情绪尚未平稳,而关于自己那个谋划,则不可操之过急。
于是,这姐弟二人又陷入了无话可说的境地。
然而,却是韩宝宝首先打破僵局。
“姐,要是没事儿,那我就走了。”那酒壶仍是握在他手中,“这酒,能送与我吗?”
韩红药点了点头,“可以。”
韩宝宝向着韩红药行了一礼,他的背有些佝偻。
韩红药看到,那酒壶被韩宝宝用袖子擦了擦,这才收了起来。
“二弟,”韩红药唤道,“下雪路滑,走得慢些。”
韩宝宝转身看着韩红药,他似乎有话要说。
“姐,那酒窖,当真可以给我吗?”韩宝宝说罢,不待韩红药开口,又转过身摇头笑道,“姐,我……”
他的肩剧烈地抖动着,韩红药来到他身旁:“哭吧,哭完了,就不能再做这白日梦了。”
韩宝宝哭着,从泪光中望着韩红药,他听到韩红药说:“二弟,酒窖不是你的。”
就像一个人走在冰天雪地里,有人为他递来了温暖的棉袍,然而,当这人兴高采烈的接住之时,对方却忽然开口道:“这棉袍不是你的。”
不是你的……
“我,谢过大姐。”韩宝宝一字一顿的说,“我早知道,这韩府,没什么是我的。”
事到如今,哪怕韩红药登时就将他韩宝宝与他老娘小金花扫地出门,韩宝宝也认了。
他不得不认。
从韩红药一举手,一投足,他就知道,这世上,有些人,之于自己是云泥之别。
韩红药是天之骄女。
而他,连个姓氏都是骗来的野种,就是那墙角里的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