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小鸽子忙向着其他伙计们望去，却见这些家伙好像都会遁地术似的，一个个早都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姐，天寒莫饮冷酒，我去给你烫壶热的。”小鸽子说着，上前端起林芷面前的酒壶。

“不必了。”林芷看着小鸽子说道。

“没事儿。”小鸽子连声说着，端起酒壶就向着小厨房走去，走到一半，遇到从后院出来的六指。

六指瞧着小鸽子手里的酒壶，又望了眼林芷：“挨骂了？”

“要你管！”小鸽子撅起嘴负气说道，六指那个样儿，简直就是幸灾乐祸。

六指乐了，侧身避开让小鸽子先行，等他来到林芷面前时，那笑容便是淡了些许。

“问过了。说是那天离开杏花林，还去了对面的飘香坊。”六指说着，他看见小鸽子端着酒又出来了。

这小鸽子，对林芷倒真是实心眼。

“消息确切吗？”林芷已是无心责备小鸽子，她虽不愿自己同花明如的事情弄得满城风雨。但眼下，六指带回的讯息却更为重要。

“我明儿再去趟飘香坊问问。”这就是六指的好处，在这杏花林，不管什么事儿，交给他办，林芷是放心的。

“成，”林芷站起身，“六指哥，你明儿去打听消息的时候，顺带问问铁老三的事情。”

六指本是坐在那里，听林芷这么一说，他不禁跟着起身道，“你是说？”

“去问问就知道了。”林芷没有十足把握，她只是有这种感觉。

并且，她希望自己的感觉，是错的。

“好。我明白了。”六指此刻与林芷心有灵犀，他面色少有的凝重。

小鸽子蹑手蹑脚的将酒壶放在桌上，她偷瞧着林芷，又望了望六指，“姐，你们说的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

林芷两句打发了小鸽子，她看着六指，这些日子，六指同杏花林的众人之间仿佛有道无形的墙，然而一旦当杏花林有事之时，六指便率先打破了这面“墙”，他一如既往的站在林芷身旁。

如此，足矣。

“六指哥，多谢了。”林芷向六指深行一礼道。

六指怔了怔，这才伸手相拦，“小林子，你这又是何必。”

小鸽子烫好的酒，放在桌上，林芷亲自为六指斟满一杯道：“六指哥，曾经你我是各为其主，这本无对错，只是让你受委屈了。这杯酒，算我给你赔个不是。”

六指接过林芷手中的酒杯，却将其置于桌上，他拿起酒壶，另斟一杯道：“小林子，过去的就不提了。有你这句话，我将来就是死，也死得其所！”

他此话语焉不详，却是听上去大为不吉。

林芷待要追问，六指却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痛快！”

如此，林芷与他对饮，酒逢知己千杯少，前尘一笔勾销，各去安寝不提。

翌日，夜色深浓。

杏花林的酒坊里，小鸽子趴在林芷对面的桌上，困得前仰后合。

林芷几次催她去睡，她不肯，说要等着林芷一起回后院。

林芷无奈，只能任由小鸽子与自己共同等着六指。

“小林子，还真让你说着了。”六指夹着冷风推开杏花林的大门，他刚一进门，就说了这么一句，便连着灌下好几口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