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他再将被子拉开，穆因音只得保持着面向戚即安的姿势睡着。哼，这一定又是他的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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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州有两条十分有特色的巷子，张口巷和闭口巷。

两条巷子几乎是平行的，中间夹了一条小河。巷子起初都很窄，但近年来不断被拓宽，已经与大街无异。

张口巷是书肆一条街。大多数的书肆都不大，密布参差，百折千回，左眼一晃绫本行书，右眼一瞧镌碑刻章，入此巷如入深林。

闭口巷则专卖各类街食小吃，开阔平坦，巷子两边有卖吊炉烧饼的、吹糖人的、套豌豆糕的、打糖锣的，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传闻是狄州老一辈的人想劝子孙们要多张口念书，闭口吃食，两条巷子由此得名。

好在字珠堂设在张口巷尾，视野比较开阔。巷子对角有一座寺院，每日里出入的香客不少，武小异便一直掩在人群后观察着。

然而观察至今，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只瞧见了几个富户的家仆去字珠堂刻印了几本精致的佛经。

读书人也会来光顾，但他们往往翻看了几本书后便怏怏地离开了，毕竟此处的精刻书籍不是每个人都买得起的。

唯一令武小异有些印象的，就是这铺子的老板不喜欢露面，有客人来了也不招呼，一直坐在店里面，只在打烊的时候会有一个伙计出来关门。

这不露面挺难办啊，该怎么查呢？怪只怪武小异大字不识一个，怕露了馅，不然她早就冲进铺子里去了。因此她只能在字珠堂关门前后在张口巷尾附近转悠，希望能撞上老板。

然而老板没撞上，她倒是见证了一间新书肆的开张。

肃问堂，离字珠堂不远，店面大了三倍，开张时极为高调，听说老板资源极广，江南一带难得一见的好书都能在肃问堂里找到。

毗邻的河道上，还有两条肃问堂专属的书船，不时送时兴的书籍过来。

这书肆的老板看起来是个年过三十的男子，长得俊又十分喜欢抛头露面，每日都会站在铺子门口吸引客人。武小异在字珠堂附近游逛，经过肃问堂时总会被他过于热情的视线所扰。

肃问堂开张不过一日便已客满为患，大多数人手里都拿着出炉不久的吃食，一看就是从隔壁的闭口巷匆匆赶来瞅一眼老板的颜值。

今日一早，算准了字珠堂开门的时辰，武小异又出现在张口巷上，肃问堂的老板许是忍了许久，终于搭话了：“姑娘是万路镖局的镖师吧？喜欢逛书市的镖师着实稀奇，我送你一本书如何？”

武小异一惊，这老板竟识得出万路镖局的服装，还看出来她是个女子。她双手抱拳像个男儿一样做了个礼数：“多谢老板，我不看书。”然而老板已经拿来一本书塞进了她的手里。

“这本是《万书叙录》，里面简要记着我这几年在大江南北收录、看阅过的书籍内容。姑娘若是对书中提到的哪一本有兴趣，随时来我店里托我找出来相赠就是。”

武小异刚想婉拒，但转念一想或许穆因音用得到这本书，便谢过收下了。

店老板见她收了，甚是欣喜，弯腰一礼：“在下萧问钧，初访狄州，以后还请姑娘多担待照顾。”

哪儿有老板这么客气的？！武小异一边作揖一边退出铺子去，走了两步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萧老板还站在石阶上目送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