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口巷的灯火看着很暖,像那女子搂着戚即安时的眼神。他一把抱起那女子的姿势和抱她的一样,或许在他眼里,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同。
穆因音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河上船棹的声响,有乌篷船缓缓驶来,船内软声笑语,低音呢喃。
她皱紧眉头将脸埋入双膝中,伸手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就在这时对岸众人一阵惊呼,马匹的嘶鸣声将雪夜扯破!
“因音!”
她闻声抬头,只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从还未停定的高马下跳落,前面是河道,而他向她跑来,一步不停。
“万…万成誉…”穆因音倏地站起身。
是她,这回她记得了这个名字。
万成誉从对岸一跃而下落在乌篷船头,船身一晃,他已跳至停靠在河道边的空木舟上,随即两手一撑,他已站定在穆因音的面前。
和小异说的一样,他瘦了好多,颧骨高凸,眼窝深陷…穆因音心中愧疚,却脱口而出:“你知道刚才很危险吗?!”
他不知道。因为为了找她,他去过更多更危险的地方。只要对岸是她,纵使不是河,他也会跨。
“你瘦了…”万成誉眼里搀着痛苦的神色,但嘴角上扬着笑。
穆因音的喉咙被堵住,步子不由向后挪去。“对不起,我…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哭了?”万成誉伸出手探向穆因音的脸颊。
“我没有!”她快速向后退去,脚跟被石桩抵住,身子还来不及踉跄就被万成誉重重拽入怀中。
如果戚即安是港湾,那万成誉就是石堡,硬实的双臂箍得她喘不过气来。“万公子…请你自重。”
“我想再听你喊一次我的名字…我以为…我再也听不到了。”如此刚劲有力的男子,此时的声音却透着无助仿佛一触即破。
“万公子…放开我!”穆因音使劲推开他,万成誉却纹丝不动。
“没听见吗?放开她。”一个极冷的命令在背后响起,像一把利剑贯穿了她的身体。
万成誉摁住穆因音的头,不让她向后瞧,双臂没有丝毫卸劲。“戚即安,如果不是因为你,她不会险些丧命!”
“这是我和因音之间的家务事,由不得外人来管!”戚即安的淡漠被击得粉碎,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她就是她,在我眼里,她不附属于任何人!”万成誉环紧穆因音的手在她脸边攥紧成拳,骨节在耳边作响。
砰!
穆因音只觉得万成誉抱住她的身子一震,箍紧的双臂被松开,随即看到的是他缓缓倒下的、嘴角淌血的脸。
万成誉连日奔波,身体虚弱,竟没受住戚即安的这一拳,他从地上跃起,然后猛地扑向戚即安。
戚即安忙将穆因音一把从身边推开,万成誉的重拳便落在了他的脸上,而万成誉也因为用力过猛,向前栽倒在地上。
戚即安笑着朝雪地里啐了一口血,站直了身子,脸上的血在服袍上滴落一线。论武力,他如何是万成誉的对手?可他竟迈开大步冲向还没站起身来的万成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