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出口，没来得及说，就被小夭打断，小夭抹了抹脸上的泪，扶着他：“别说话了，你都那么疼了，省点儿力气，你不说的，我会懂。”

懂吗？相柳愕然，还从未有人对他说过，会懂他……

他仿佛魂游天外，不知道一路上是怎么被小夭扶着走进寝宫的，只知道自己一直看着这个小丫头，自己好像呆了，傻了，根本不像是自己了。

众人渐行渐远，宁晗感叹：“好欣慰，有我们改变了故事的开头，如今，他俩都长了嘴，相柳在原定的命运里，太苦了，现在这样，也挺好了，可以不遇到洪江，不为家国大义而选择战死，小夭也不必成为清水镇上的玟小六。相柳成为了小夭可以让之入梦，入心的人。”

联想到原定的命运里，小夭和相柳在几百年后才相遇，两人都中下了同命连心的情人蛊之后，只有心上人，才能中上的情人蛊，都已经将两人的命联系到一起，同生共死了，却悲剧又受着现实的枷锁禁锢，连说出一句喜欢都不敢。

或许也是敢的，但说与不说，都没有意义，相柳在原本的命运里，自从成为了辰荣残军的军师，他就很清楚的知道，战死，是他最好的归宿。

在没遇到小夭之前，他不知道心动为何物，或许也不打算喜欢任何人的。

因为也没人教他，怎么喜欢一个人。

他就那么懵懂的，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深陷其中，直到自己的一整颗心都痛得收不回来了，情人蛊的影响下，每个看不到小夭的日日夜夜，都能感受到小夭在其他地方的喜怒哀乐……

他心痛得很厉害，却施法压制着自己的心痛感受，只为了让小夭感受不到这一份心痛。

否则，她会痛苦，因为真的很痛，很痛……

“原本的命运里，相柳大概会在海上遥望着辰荣山的方向，因为辰荣山上，有小夭。而小夭身边，有很多人……”

冷璇夜懂宁晗有多欣慰，被他们改变的命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接着宁晗的话说：“是啊，小夭身边，当时有很多人，相柳在每个心痛得无以复加的日日夜夜，施法控制蛊虫，不让小夭承担同样的痛苦时，大概也会倔强又傲娇的想，涂山璟被误会和防风意映有了孩子，小夭受了打击，气吐血了，而他可厉害了，连让小夭承担同样心痛的感觉，都舍不得……”

“有九个脑袋，想法自然多一些，也复杂一些，但他也是决绝冷酷的，坚定的以自己的方式，尽最大的能力付出着自己的真心，没有人教他，他自己琢磨。自己已经坚定的选择了战死的归宿，连防风邶也不存在了的时候，他也没有了用调侃的语气说着真心话的资格……”

“是啊，他对自己好绝，干脆得不留余地，小夭最后甚至不知道，她对相柳来说究竟算什么。但相柳知道，坚定的知道，小夭爱他，只不过他已经是选择了地狱的人，怎么忍心让小夭也随他同样成为了众矢之的呢。”

宁晗说着：“相柳战死的时候，被他珍藏着的，小夭的眼泪，化作的珍珠，会变成眼泪，滴落在他的尸体上，他闭上眼的那一刻，也会觉得，这也算是小夭为他的死去，而哭过了，这一生，遇见过，守护过，有遗憾，但尽力了。”

太多太多的遗憾，无以言表，原命运里，玱玹也不容易，谁都爱而不得，小夭爱相柳，但也只敢试探。

而相柳，知道她在试探，也只敢用防风邶的身份当陪她玩闹的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