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慕杨伸手指着韩屹,像是要在他身上抠个洞出来。
韩屹伸手握住她的指尖,一股酥麻的暖意顺着指尖直抵心上,惊得她猛得抽回手。
韩屹看着空落落的手,心里顿时像缺了一块似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要的亵衣,定能按时完成,你走吧。”慕杨沉声说。
她可没打算亲自做,反正有尚服局,再不济随意找个宫人缝制便是。
她稳了稳心绪,好不容易撇下的感情,她绝不能再次沉沦。
这是最后一次,算是全了两人之间的缘分。
见慕杨突然平静下来,韩屹看向她的眼神幽深了几分。
突然,屋外响起书禾焦急的声音,“夫人,大事不好,夏大伴带着一众内侍,提着镰刀,气势汹汹地往珍瑰阁来了。”
糟了,太后殿下定然知晓韩屹闯宫了。
“你快走,免得再起冲突。”
蓦地,韩屹上前紧紧拥住她,“为何不戴紫檀发簪。”
向来冷厉的声音里,竟透着一股委屈的意味。
发簪果然是他送的。
可,十万火急,现在是说发簪的时候吗?
“为何?”韩屹追问,大有她不回答他就不走的意味。
“不为何。”
“明日戴!天天戴!”
慕杨胡乱地点头。
见慕杨首肯,韩屹松了松怀抱,不紧不慢地再次开口,“太后殿下想棒打鸳鸯?嗯?”
充满磁性的声音里,带着丝丝柔情,像小猫爪一样,揉上了慕杨的心口。
她咬咬牙,恨恨地推开韩屹,“别闹了,快走!万一起冲突,圣人脸上也不好看。”
“夫人,夏大伴他们再拐个弯便到了。”书禾的声音满是焦急。
韩屹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艳若桃李的慕杨,声音暗哑地问,“夫人可愿为为夫缝制亵衣。”
韩屹的要求再次升级,语气虽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明明知道对方在趁火打劫,自己却不得不答应,当下恨恨地点头,“做,行了吧?”
“可是心甘情愿?”
……
“是!”慕杨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韩屹毫无征兆地哈哈大笑起来,惊得慕杨大张着嘴,眼前的人还是那个大冰碴子吗?
笑声渐渐走远。
等慕杨回过神来,才发现,他竟然真的带走了阿灵。
望着案几上那块不声不响的布匹,慕杨五味杂陈,各种心思涌上心头。
太后收到消息时,罪魁祸首早已离宫远去。
“大胆,大胆,该死的首辅,竟敢闯宫。”太后怒极,“忒可恶,还敢威胁慕杨,谁给他的胆?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
待她知晓,慕杨为了赶走韩屹,不让他俩再起冲突,竟然答应了他的不平等条约,更是气得差点吐血。
“混账,竟拿官场那套,用在自家夫人身上?真是好大的官威!!!”
“慕杨,你当真要为他缝制亵衣?”太后想想不服气,转头问慕杨。
慕杨垂头丧气地点点头,“……他逼的。”
看着这样的慕杨,太后心疼又后悔,早知道便不叫镰刀队出动了,好心办了错事,反倒害了慕杨。
“殿下,无妨,就当做件善事吧!”
太后深深叹了口气,终于软和下来,事已到此,多说无益。
慕杨回到迎客厅,手抚上那匹精心织就的布匹,终于认命地叫书粱将它搬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