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良拼命地捶打着腹部,但任凭她怎样地捶打,下身就是不出血迹。这可真是怪了啊,有的孕人闪一下腰都能要了孩子的命,她尹良如此这般的捶打,难道还抵不上一次闪腰吗?
尹良又拼命地在地上跳来跳去,再跳来跳去,但下身仍然不见什么动静,肚子也瘪不下去。
她只能不敢出门,尽量躲避外人的眼光。但这是能躲得过去的吗?到胎儿很大的时候,终于暴露了,而且也不能流产了。
尹良痛苦地生下来,在她昏迷的当儿,尹三米抢过接生婆手中的婴儿,一下扔到了院中的一堆石灰中,瞬间孩儿被呛而死。
那个年代,只说生个死胎,无论村民还是公家绝对没有人来追究。何况对于村民来说,这个孩子是个孽种,本不该活的,谁还会去上告公家再使尹家祸不单行呢?对于尹三米来说,也许善恶有报,不能善终,这都是后话。
清醒过来的尹良得知孩子死亡的真相,嚎啕大哭,百感交集。之后,她依然美丽,依然善良,但人是忧郁了不少,不过,庄人依然亲近她,依然很高的评价她。
木三衣复员后得知此事,没有责怪尹良,依然十分爱她。为了卸掉妻子的心理负担,就抱了一个女婴起名“小运”养了起来,意思是引导妻子怀孕。但妻子严重的心理负担,哪是一天半天就能调整过来的,所以仍然很久不见媳妇肚子隆起。但木三衣并不着急,而是慢慢地等候,最终还是天随人愿,尹良怀孕了,并生下了儿子木月乙。儿女双全,俩口子甭提有多高兴。
以上是一段插叙,其实尹良还正在看望做月子的厂一宝呢。
尹良要走,厂一宝起身要送,被尹良一把推住:“他三婶子,大冷的天,出来会着凉的。”
厂一宝坚持外走,但跨出屋门,又被尹良推了进去,厂一宝只好就此打住。
生完孩子一周之后,厂一宝心疼女儿,就再也不让小菊打饭了,她宁愿冒着坐月子中感受风寒的危险。一日早上,她领了饭之后沿着队里的南场西走,准备上了西河堰后再向北拐回家中。当她刚刚走上西河堰的时候,就见一只野狗从南部三百米乱坟岗处的河堰,嘴里叼着一个似乎是裹起来的、并用绳子捆扎的草苫子,疯狂地向她的方向跑来。迅即,又有两只野狗从河堰之下窜出,一边"汪汪"地狂吠着,一边追赶着前面的野狗。
厂一宝心生惊骇,就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谁知这一关于野狗的情景,也被在南场屋集体用餐的队长尹三米等几人看见,他们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就迅速跑到河堰之上,将前面的野狗拦了下来。前面的野狗见是人多势众,就丢下叼着的裹起来的草苫子,和另两只野狗夹着尾巴逃跑了。
尹三米走进裹起来的草苫子,大眼从一头的空洞看去,妈呀,果然如他预感,是一个夭折的婴儿。为什么尹三米等会有如此的预感?因为当地有种传统的恶习,夭折的孩子不能入坟,只能用草苫子裹起来扔掉。
”是谁家刚刚夭折的婴儿,是谁家刚刚夭折的婴儿?“尹三米大声地呼喊着。
打完饭刚走到半路的大前门牛屋北易其马的媳妇,听到尹三米的呼叫声,阁下装饭的篮子,就没命地跑向西河堰。
到了河堰上面,易媳一看到那裹起来的草苫子,就嚎啕大哭起来:”俺的儿啊,你的命真的苦啊,几个月就夭折了不说,死后还要被野狗叼来叼去不安生啊!“
见此情景,尹三米高声地对易媳说:”不要哭了,也不要再信迷信了。赶快抱着孩子,到乱坟岗处埋了起来。“说着,易媳就抱着草苫子,一边哭哭啼啼,一边同在南场屋找了一把铁锨的尹三米,和刚刚赶到的易其马就往乱坟岗方向而去。
如此的情景,厂一宝心中酸楚,可怜的孩子啊,怎么会夭折了呢?她不觉已经泪落两行。她想第二天去慰问一下易媳,但她是月子里的产妇,按传统的讲说,她不能。
要知易媳孩子因何而死,死后引发什么风言风语,且看下章分解。
正是:
布斗恶念得逞,
破坏军婚判刑。
尹良肚子渐隆,
孩死石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