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噙着微笑和爱意的眼神让人不能直视。
“云霆哥哥,你在笑什么是不是蛋糕太好吃了”洪星然到底还是单纯了些,完全没有注意到厉云霆的反应跟他的蛋糕没有半点关系。
倒是洪天程看出几分蛛丝马迹,但不好在洪星然面前直接戳穿,他用带着警告的口吻说道:“阿霆,我就小然这么一个宝贝了,希望你也能好好对他。”抽回神思,却没有半点被洪天程的态度震慑,只是出于礼貌,淡淡应了一声。
洪星然想坐在沙发上吃蛋糕,却想起厉云霆之前数落过他将沙发弄脏了,便打算坐在地上吃。
但他犹豫不决,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地板很脏,不能没有垫任何东西就席地而坐。,
于是他自己开口唤来了佣人:“麻烦拿个坐垫过来。”
身旁的年轻女佣人欠了身,转身去拿。
厉云霆瞥了一眼地板,语调平平的:“站起来”
他和洪星然说话总习惯惜字如金。
洪星然却努了努嘴
他仅仅只是随口一说,却到余思年中午的时候不拘小节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吃东西的样子,足以再次让他内心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怜爱和酸楚,就仿佛这"个姿势是余思年常年迫不得已而为之的举动。
明明不是跟富二代过着枕稳衾温的潇洒生活吗
为什么骨子里总是会若有似无地透出一丝苦不可言的味道。
走神之际,佣人已经拿来了坐垫,打断了厉云霆的思路。
洪星然接过坐垫,就迫不及待坐下来切蛋糕吃。
"小然,你注意点规矩!“
”洪天程难得开口对洪星然进行说教,是因为他看出厉云的疏离,他似乎不太愿意搭理洪星然。
洪天程对自己儿子的习性还是了解的,娇生惯养、嚣张跋扈的,和厉云霆的性格恰恰相反。
厉云霆和自己年轻的时候极像,他扪心自问,自己要不是身为洪星然的父亲,也很难会愿意找这样的另一半。
洪星然却不以为然,大口吃着可口的蛋糕,含糊不清道:“和云霆哥哥这么熟了,他不会介意的!”然而,厉云霆不是不介意,是他根本不在意。
余思年收到厉云霆夹杂暧昧的信息,心脏止不住跳动,连他自己都能感到颤动的频率是多么明显。
这语气仿若当年,那个事事迁就着余思年的厉云霆。
余思年难受地抹了把脸,如今这种境况,他似乎暂时没办法摆脱厉云霆。
与此同时,余沫给他发来了出发去郊游的照片:[哥,给你看看路,上的风景,不知道为什么,老板突然对我们这些人好好,还给我们买了好多零食在路上吃。]
余思年清楚,这是授意于厉云霆。
不过,只要余沫开心就好。
以他目前的经济情况,他根本没机会带着余沫游山玩水。
[可能老板赚到钱了呗,买了你们就多吃点,好好玩,注意安全。]
余沫又回了过来:[0恩,但是我在想,要是能和哥哥你一起来玩就好了!什么时候你老板也能这么好,让你也外出玩玩。]
两兄妹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一有好事一定会想到对方。
这时,刚好有同事喊了余思年一声,他便匆匆跟余沫道了别,过去帮同事的忙。
让余思年帮忙的同事叫元亦,也是刚来这边,上班不久,性格各方面比余思年还内敛,所以两人一见如故。
“思年,这些酒水是101的,我有点闹肚子,你可以帮我送一下吗!”元亦皱眉捂着自己的腹部,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余思年连忙将酒水接了过来,他一向热心,紧忙让元亦放心,他来负责接下来的工作。
余思年按照房间号将酒水送进去,因为有了上次的教训,他做起事来更是如履薄冰,生怕一不留神又打翻物品。
推门而进后,入目的是三个穿着板正的中年男人,他们看起来和其它客人不一样,像是来谈生意而不是来玩乐的。
因为余思年的闯入,他们中断了话题,戒备地看了余思年一眼,看到是普通的服务员之后,才松懈下来,继续刚刚的话题。
他们也是洪天程手下的人,正在商量如何动摇厉云霆在洪天程心目中的地位。
余思年敏锐地捕捉到洪星然这个名字,那天厉云霆身边的男孩,也叫星然。
那人说:“洪先生一直有意要撮合小儿子和阿霆,将来阿霆也理所当然继承洪先生的位置,两全其美!”
另一个人说道:“那能怎么办不撮合他们难道撮合你们!”
那人咬牙切齿,似乎愤怒异常:“凭什么,好处都让他一人占尽了!我就偏不信这个邪!动不了洪老先生的宝贝儿子!我还不信动不了他厉云霆!”听完,吓得余思年手抖了一下,可那些人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是示意他放下酒水后赶紧出去。
余思年心里不安,出了包厢之后,想发个信息给厉云霆,却不知道如何组织自己的语言。
关于厉云霆现在的生活、人脉等,余思年一概不知,但余思年清楚,一定不会是简单的。
[你在家吗]
余思年纠结了一个小时左右,才鼓足勇气主动给厉云霆发了一条短信。
厉云霆若有所思地看着短信,总觉得余思年这条信息发的有些突兀,但还是如实回复了过去:[在家,怎么了]
余思年混乱地组织着文字,不清楚来龙去脉的他,将事情转述得更加不清不楚。
[有个包厢,里面有三个男人,不知道要对你做什么,他们看起来有点凶]
但厉云霆一下子就可以得到重要的讯息,余思年口中的三个男人,不正是马先他们。
他们私下的手段,厉云霆一清二楚。
可由于从短信的内容隐隐透出余思年对自己有几分关心的意味,疠云霆竟然邪恶地想要逗趣他,故意道:[听你这么说,我现在的处境确实很不安全!我甚至觉得有一点害怕。]
若是旁人听到厉云霆这样的反应,定会大吃一惊,厉云霆的字典里,何时出现过“害怕”二字。
但单纯的余思年却无条件相信了,心情随着厉云霆的回复变得紧绷起来:[那你最近这段时间都不要出家门]
在他的认知里,待在家里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余思年又补充道:[你需要什么我上下班的时候可以帮你带]
余思年的字里行间带出天真幼稚,他似乎忘记了,为厉云霆做事的人,是他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的,什么事情能轮得到他代劳,又或者说,他又能做得了什么!
可厉云霆偏生吃他这一套:[好,那等会儿我想吃云吞,你给我带一份。]
其实厉云霆并没有这个想法,是余思年爱吃云吞罢了。
余思年却因他这个要求认真地考虑了一番:[想吃云吞吗云吞打包会糊成一团,我下班的时候去买点食材自己做吧]
这样一番文字对话,像极了从前浓情蜜意时候的样子,让厉云霆贪恋地想要欺骗自己,不愿意清醒。
注意力被洪星然的声音打断:“云霆哥哥,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很不错,老是在那里偷笑。”
洪天程有事处理,已经离开了厉云霆的别墅,但洪星然却还想继续逗留。
眼看快到余思年下班的时间了,厉云霆面对洪星然时,便越发失去了耐心。
顾宇进来的时候,从厉云霆的表情中,就读到了他此刻的心情,这个坏人,又必须由他来当了。
“洪少爷,这眼看要下雨了,我先送您回去吧。”
天空确实黑沉沉一片,天气预报也说会有阵雨。
可洪星然却自得其乐地看着电视,没分出半点视线给顾宇,他不以为然地回答道:“没事!这不是准备晚饭时间了吗我留下来和云霆哥哥吃饭。”
顾宇无奈,再次感叹洪星然的没有眼力见,如果待会又被洪星然碰上余思年的在场,想必有理也说不清了。
不过好在洪星然这性格也比较容易哄骗,顾宇不得不再一次睁眼说瞎话,还要故作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厉先生其实今天还有事,但介于你在这里,他把要事给耽搁了。”
话音刚落,洪星然匆忙地从沙发上弹起来:“你怎么不早说!你说了我一定体贴云霆哥哥,不会耽误他正事的!
洪星然边说边拿起自己放在桌面上的东西:“那、那我还是先走了,改天找云霆哥哥吃饭。”
顾宇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将洪星然送了出去,外面有洪家的专用司机等着。
待顾宇重新进来时,只见厉云霆站在客厅的落地窗边,英俊深邃的面孔毫无表情,却散发出沉沉的压迫感。
顾宇率先开口:“厉先生,需要去接余思年回来吗”
厉云霆的表情微微有了动容,乌云黑压压地聚拢在了一起,像深渊般有着难以见底的岑寂和森寒。
“我和你一起去。”
整个天空灰暗沉闷一片,是在预示着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厉云霆不太确定,如今的余思年,还害不害怕雷雨天气。
所以,他想亲自去把人接回来。
厉云霆不知道的是,从前的余思年,实际上没有他想象中那样胆小,一遇到雷雨天就缩在厉云霆怀里,哪里也不去。厉云霆也依着他,如果刚好碰上休息日,两人就会保持这样的姿势一起吃零食、看电视。
厉云霆喜欢被余思年这样依赖的感觉,余思年也享受被他小心翼翼地宠着。一来二去,就养成余思年胆小怕事的性子,因为他知道自己一转身,就有一个呵护自己的后盾。
暴雨在厉云霆出发到半路的时候就下了出来,路上有些堵车,他时不时看着腕上昂贵的手表,生怕余思年等久了。顾宇看出他的心思,悠悠宽慰道: ”看导航显示,就这个路口拥堵,接下来就畅通无阻了,很快就能到达帝豪。”
厉云霆即使在担忧的时候,眼底的神情也是异常冷淡,连说话声音都平静无波:“我发了信息让他收工了别乱跑,但他没回复...”
厉云霆出发的时候就提前发消息给余思年,让他下班就在原地等自己过去接他,但前几次余思年回复信息的速度极快,而这条消息,已经超过半个小时没得到回复了。
顾宇却能从厉云霆波澜不惊的语调中听出一丝不耐的意味来,他的心情总会轻易被余思年带起五彩斑斓的情绪。
让顾宇觉得,这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常人。
“可能在忙活没看到手机罢了,我跟那边说了,要多照看着点,不安全的任务不会安排给他做的。”顾宇一边娴熟地操纵着方向盘,一边说着劝慰厉云霆的话。
由于塞车的缘故,他们来到帝豪了三十分钟。
男人意气风发迈着沉稳的步伐进了会所,深刻立体的五官隐隐透出急躁,往来的人都会毕恭毕敬喊一声厉先生,他也只是淡淡示意一下,一心只想着去接余思年。
谁料才刚靠近会所的圆坛中央,就听到一声声急促的脚步声和心急如焚的赔罪声。是帝豪的赵老板,他在朝厉云霆这个方向走来。
“厉先生,厉先生真是对不住了!”
他心急的样子让厉云霆脚步骤然一顿,声音因为警惕而微微有点紧绷:“怎么,回事?”
赵老板满脸歉意,继续说道: “您让我好好照看的人,刚刚没留神,让包厢的客人灌了两杯酒,现在正...”
话还未完全说完,厉云霆的眼底几乎要冒出火来,: “他现在在哪?为什么会被灌酒!”他话里毫不掩饰的恶意让赵老板一阵哆嗦。
他领着厉云霆来到余思年休息的位置,是赵老板专门替他开的一个包厢,他如今悔不当初,早知道是厉云霆的人,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把人招进来。赵老板继续解释道:“厉先生,我、我没让他去送酒,他是热心替一个同事去的,我这、这没留神拦住! "
厉云霆没将赵老板的话听进去,注意力全部在余思年身上,他面颊潮红,五彩昏暗的灯光映在他脸上,投下了斑斓的阴影。
厉云霆见过余思年醉酒一次,是当年没留神,让他不小心喝了一瓶鸡尾酒,余思年以为是普通的饮料,将整瓶都灌了下去。醉酒后的余思年像是换了一个人,就好像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粘人精。一次,厉云霆连.上个洗手间都要被他缠在身上,从此之后,他千叮万嘱不准余思年喝外面的任何饮料
厉云霆在余思年身边坐了下来,温柔地捧起他通红的脸,问道:“难受吗?喝点水。”
他拿过桌上一杯放了一片柠檬的开水,小心翼翼地递到余思年的嘴边。余思年的反应确实与往日不同,脾气似乎暴躁了些,不仅别开了脑袋不接受厉云霆喂过来的水,还伸手把它打翻了,柠檬水泼在了厉云霆的白色衬衫上。
顾宇瞬间有些怔忪。
厉云霆最爱干净,身上有一点点污渍都难以忍受,所以他的车上总会备多两套干净的衣物。
可他此刻却无暇顾及其它,摆了摆手: “没事,”看着余思年这样不修边幅的样子,厉云霆眸色暗了暗,对赵老板说,“我要他送酒那个包厢的人员名单!“赵老板心间一颤,想必整个包厢的人都没有好果子吃,但还是如实汇报了姓名。完后,厉云霆便给齐森发去指令,只有余思年才会让他大动干戈。
“我不要喝酒.....我不、喝酒!” 余思年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似乎是抵触别人强迫他喝酒这个动作。
幸好当时赵老板发现得及时,在余思年被灌下酒之后,就立马带了他出来。厉云霆拿出随身携带的湿巾,想给余思年擦脸,但对方突然防备地张大了双眼,身子往后仰了仰。而当那张倨傲却迷人的脸庞入目时,余思年的态度瞬间天旋地转,他猝然抱住厉云霆的双手,埋脸蹭了蹭,又别扭地挪了挪屁股让自己更加贴近厉云霆:“要抱,要抱”这样大胆的举动让顾宇产生巨大的错愕,给了赵老板一个眼神示意,两人悄悄退出了包厢。
厉云霆黑沉的目光牢牢锁在余思年身上,他整个人亲昵地贴了上来,但厉云3霆却不为所动。准确来说,他是不知所措。
因为他清楚,只要他顺了余思年的意,接下来他的行为会更加大胆。
可理智总会被本能冲刷得一干二净,厉云霆还是因为余思年的要求,将他抱在了身上。
得到拥抱的余思年露出了满意的、甜甜的笑容,缠在厉云霆身上用力地呼吸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余思年顺理成章地骑在了厉云霆的腰上,将脑袋依偎在对方的胸膛,身子像是无骨-样,软绵绵地趴着。
正当厉云霆以为他准备安分入睡时,怀里的东西又烦躁地扭动着身子,嘴里不停地叫唤着:“口渴、口渴!”
厉云霆的目光从余思年酡红的脸,上移至胯部,暧昧的动作不乱的男人,耳尖悄悄染上了红色。
但出口却是一声严厉的训斥:“你安分些!"
“不、安分!不安分!”反驳的话从余思年嘴里不经思索说了出来, 还伴随着更加过分的扭动。
整张脸埋在了厉云霆的颈侧,柔软的嘴唇若有似无地和滚烫的肌肤擦过。
这样的撩拨让他只觉喉咙干涩得好像要灼烧起来了。
威胁般拍了几下余思年的臀部
虽然他的脸色是板正严肃的,语气里却多了一丝玩笑的意味,但不知为何, 这样半玩笑的威严却足以让余思年受惊似的弹开,缩回了身子,言语间尽是乞求的味道:“别打、别打.....”
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从厉云霆心里蔓延到舌根,他突然意识到,是不是自己过于凶狠严肃了,不然就是一句假意威胁的话,怎么会让醉酒的余思年吓成这样。
“不乱动了.....”余思年颤抖地说,让厉云霆感觉他下一秒好似要哭出来了。
心下一阵酸软,安抚似地将他重新捞回怀里,抚摸着他细软的发丝:“不挨打,别怕。”他的声音依旧镇定,手上的动作却极其宠溺,还给余思年喂了水。
但这样温馨的画面持续不到五分钟,余思年又开始作乱了。
他猛地从厉云霆怀里扬起脑袋,捧起那张无可挑剔的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
厉云霆也不打断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和他对视。
慢慢地,余思年白皙的脸庞逐渐放大,根根眼睫纤长毕现,晶亮的眼眸蒙上了一层犹如迷雾的水光,闪动着若隐若现的涟漪。但他也只是将额头抵在厉云霆的额上,没有下一步动作,好看的眼睛就这么,大大的睁着,卷翘的睫毛上下阖动,像是会轻易地把人吸进蛊惑人心的旋涡。
“好看。”水润的粉唇喃喃吐出两个赞美的言词,然后弯起了唇角。
厉云霆被磨得没了脾气,半晌长长吐出一口炙热的气:“回家吧。”
余思年闹腾累了,乖巧地伸手攀上厉云霆的脖颈,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厉云霆担心他摔着,稳当地托着他的臀部,将他圈在自己身上。
出了包厢时,首先迎来的是顾宇和赵老板瞠目结舌的表情,男人似乎表情如常,眼珠子黑沉沉的没有一 点光,目不斜视地越过顾宇身侧,
冷冰冰扔下两个:“回去。”顾宇和赵老板示意了一下,忙不迭地尾随其后。厉云霆把人抱上了车,本想将他平放在后座让他舒服地躺着,却不料人儿像一块甩不掉的橡皮糖,紧紧地粘在自己身上,死活都不肯松开。厉云霆无奈,只好让他重新坐在身上,像个孩子一样趴在怀里。
"去后尾箱拿件衣服来。”厉云霆淡淡吩咐着。
顾宇以为他对身上的污渍终于忍无可忍,却不曾想,厉云霆把外套接过后,贴心地盖在了余思年的身上。
倘若不是余思年的出现,顾宇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没办法看到厉云霆柔软的一面。
余思年嘴里时不时发出奇怪的呢喃,双手还偶尔在空气中挥来挥去,像极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
“你好好睡一下。”厉云霆用商量的口吻和余思年说,他试图将余思年扣在胸前,让他乖顺地休息一下,但试了几次却都无济于事,
最终他只得发出一声静默的叹息。
醉酒中的余思年过分活跃,不止嘴巴喋喋不休,还手舞足蹈。
更过分的是,他接下来的动作让厉云霆忍无可忍。
余思年不满足于捧着厉云霆的脸专注打量,而是直接上手,在男人强而有劲的腰身处摸来摸去
顾宇也很头疼,他还是第一次见过一一个人喝了酒之后完全变了一个人,性格截然相反,压根没了往日乖顺内敛的模样。
“别乱动。”
厉云霆眼底闪烁着意味不明的暗火,声音中带着不痛不痒的斥责。
这样克制的阻止,让余思年非但没有停手,还更是变本加厉,直接把手伸到了厉云霆胸前。
男人身体内部某根神经在越来越放肆的抚摸下产生反应、绷紧,以至于连呼吸都开始不稳。
厉云霆目光深邃地看着余思年,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你别后悔。”
他落下最后一声警告后,便将跨在他身上的那个始作俑者按了下来,在余思年兵荒马乱的混沌中,堵住了他温热的嘴唇。
被人突然封印住的余思年当即发出了激烈的反抗,嘴里断断续续渗出无力的鸣咽,可厉云霆显然没有想放过他,继续在那张像蜜桃一样的唇上辗转。
渐渐地,余思年无意识地扭动着腰肢,连膝盖都完全瘫软了下来,从一开始的抗拒变成了本能的顺从,抵在厉云霆胸前的双手,慢慢地搂在厉云霆的颈上。
后座挥散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导致只想专心开车的顾宇已经尽量避免把视线落在后视镜处,却还是隐隐被那旖旎的氛围影响。
他再一次感叹余思年的出现,让他知道原来厉云霆并非是一个清心事成的男人。
两人情难自禁地纠缠在了一起,还时不时发出暧昧的水声。
他们忘情地接吻,欲火焚身的滋味足以令彼此深深地沉溺到里面。
可体力不佳的人儿终究抵不住这来势汹汹的进攻,毫无间歇的亲吻让他的大脑像缺氧一样,刹那空白一片,四肢酸软无力,整个人累得气喘吁吁。
此时,车子刚好抵达家门口,因为顾宇担心要在车上面对两人饥渴难耐的下一步举动,将车速加到最快,以平时一半的时间就抵达了目的地。
这才迫使厉云霆勉为其难地停下了动作,将余思年放开,还不放心地看了看他嘴角的伤口。
幸好他给余思年用的药膏都是顶尖的品牌,余思年的脸不仅消肿了,嘴角的伤处也结痂了。
余思年窝在厉云霆怀里昏昏欲睡,全然没有了刚刚的胆大妄为。
厉云霆将他轻轻掂了掂,抱得更稳妥,不顾旁人的眼光进了家门。
毫无疑问的,家里的佣人又一次看到自家老板抱着一个男孩回来,正露出大惊小怪的神情时,又被余思年那熟悉的身影给压了回去,原来又是他。
三番五次亲昵的对象都是同一个人,让他们在心里悄悄确认,自家老板是恋爱了,而不是像其它大佬一样,搞不三不四的男男关系。
“泡杯热牛奶上来。”厉云霆对顾宇吩咐道,然后自顾自地将余思年抱回了房间。
厉云霆回的是自己那间房,因为物品比较齐全,但他还是需要去余思年那屋拿来一套干净的睡衣。
可正当他准备去脱掉余思年的衣物时,对方戒备地睁开了双眼,身体立马不自然的绷紧,挣扎着蹬着双腿
迷糊中的余思年,展现出难得的防范意识,让厉云霆没办法强硬靠近,僵持了半晌,他才妥协地把睡衣扔下:“你自己把衣服换了。”余思年的视线落在那套昂贵的丝绸睡衣上,顿了顿,然后乖巧地点头:“哦、”
他起身准备下床,被厉云霆拦住:“去哪儿?”
余思年将那套睡衣抱在怀里,神志不清地说: "去浴室换。”
酒醉的余思年特别难伺候,但厉云霆还未消耗完耐心,顺着他的意思将余思年一把抱到了浴室里,然后替他把门掩上:“你换吧”
余思年像是害怕厉云霆窥视一般,动作极其速度,没有半分钟就将衣物换好了。
厉云霆像个活生生的贴身佣人,又将他重新抱回了床上坐好。
这时顾宇也将牛奶端了上来,还有一些小巧的点心。
厉云霆也不嫌弃余思年在他床上吃东西,将牛奶和点心递了过去
余思年在喝酒前就有些饥饿,当即被面前精致的点心勾起了味蕾,张开嘴巴毫不犹豫地含住了厉云霆拿在手里的马卡龙。
濡湿的嘴唇微微擦过男人干燥的手指,让他冒出一下微不可察的颤栗。
余思年嘴巴里的还没咽下去,就自己伸手去抓起盘子里。
像个懵懵懂懂的幼童。
点心的饼屑因他的狼吞虎咽,掉落在了厉云霆一尘不染的床上。
但他没有介意,只是担心余思年噎着,边拿纸巾帮他擦嘴巴边叮嘱
不知为何,余思年这般饥不择食的模样,像是刻在骨子里一样深厚,让厉云霆不敢细想。
他仿佛看到了多少个日夜,余思年饥寒交迫的惨状。
“还饿.....”余思年将整碟点心吃完, 还喝了满杯牛奶,却不满足地舔了舔嘴唇。
厉云霆只好让顾宇再端些吃的上来,将余思年喂饱之后,对方才愿意沉沉睡去。
待他睡着之后,厉云霆才拿来湿毛巾,帮余思年擦脸和手,再帮他的伤处涂抹药膏。
余思年似乎在睡梦中都很焦虑的模样,厉云霆伸手想轻轻抚平眉间那皱褶,却发现没有用处,最后因为放心不下,厉云霆也只是简单换了一套睡衣,就在余思年身侧躺了下来,时间还早,但或许是因为昨晚没睡好,厉云霆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本以为余思年能够就此安安稳稳地睡去,不料只安静了一个小时,他又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厉云霆睡眠尚浅,余思年一有点动静,他也跟着清醒了。
他撑起身子,按兵不动地先观察余思年的反应。
只见人儿坐了起来,睡眼惺忪地左右望了一下,显然一副还没酒醒的样子。
他抓了抓睡得凌乱的头发,目光定在了厉云霆身上,瞳底深处氤氲的水光犹如迷雾。
待他观望了片刻,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始皱起眉头,扁了扁嘴,露出委屈的表情
厉云霆没有出声,记忆中掠过无数泛黄的细节,以往的余思年,心里受了莫大的委屈,就会作出这样楚楚可怜的表情。
“怎么了?”这一刻厉云霆心里竟然生出些不安和怜悯,滋味复杂得一言难尽。
可能是因为喝酒之后的头疼,让余思年想起了不好的记忆
他委屈巴巴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可怜兮兮地哭诉:“头疼、头疼......从楼梯上摔下来了,疼.....”他一一个翻身,又趴在了厉云霆的身上,豆大的眼泪说掉就掉,蹭得厉云3霆的睡衣又起了皱褶。
余思年口中的摔倒,其实厉云霆一直也耿耿于怀,总想找机会问他伤得严不严重,可强大的自尊心总是让他难以在彼此清醒的时候说出关心的话。
怀中人哭得这样委屈,厉云霆心中犹如被重重挤了把柠檬汁一样,刹那间只觉得口腔酸涩,哄人的话说得磕绊: “不、哭了,我明天让医生过来看看伤到哪里了,”他一一下又一下揉着余思年的脑袋,“不哭了.....”
余思年依旧哭得抽抽搭搭,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莫名委屈了起来。
这么些天,他无论从身还是心,都累得疲惫不堪,此刻好像想全部发泄出来。
他将眼泪尽数抹在了厉云霆身上,弓了弓身子,依赖般地贴紧了点:“要、要亲亲.”
厉云霆的身子微微一僵,刀锋般凉薄的眼神眨都不眨,但却因为映入这个怆然泪下的人儿后多了一点人情味。
他和余思年四目相对,声线因为惊诧而显得有些艰涩:“睡觉了好不好?”他没有下一步举动的意思。
在这张舒适柔软的床上拥吻,厉云霆不敢保证能不能把持得住。
但接下来余思年的话让他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余思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重复了刚刚的话: “亲亲,亲亲好不好?”
要不是见过余思年酒醉的样子,厉云灌几乎快要认为,这是不是他在发挥蛊惑人心的特长,又想达到什么目的。
毕竟,自己从前就是被他这副人畜无害的外表所欺骗。
但此刻的厉云霆,被余思年磨得强硬不起来,心下就像化开的一滩春水,被他无意识地牵扯着走。
他面无表情地捧起余思年的脑袋,在他的脑门上印下一个亲吻,又在发顶,上珍视地吻了两下,透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宠溺。
“现在可以睡了么”厉云霆捧起余思年的脸,用商量路的语气问对方,硬挺的五官有着难以置信的温柔。
余思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困意再一次侵袭而来,让他适时地打了个哈欠,他难得温顺地点头,嘴里还嘀咕着:“睡觉了、睡觉了”